永兴二年,九月十七,上午巳时,晴,鳌山海域。
秋高气爽,晴空万里,风和日丽。地处黄淮,绿意犹存的鳌山诸岛,静静享受着微波缓浪的轻抚;不远的郁州山则恰似伟岸的青装巨人,沐浴着娇艳的暖阳;波光粼粼中,时有海鸥踏浪追逐,发出呦呦啼鸣,为碧海更添几分生气。
蓦的,南方海天之间,隐隐出现二十多个黑点,绕过豫州岛南端,不徐不缓的向着北方的鳌山寨压来,平白为这一片安宁祥和带来森冷之气,也为鳌山军民心头盖上了一层阴云。不消说,正是徐州水师的舰队如期而至。
随着黑点逐渐靠近,战船的身影愈加清晰,它们列阵整齐,隐成雁形,其上旗幡招展,兵甲鲜明。居中的高大旗舰,更是一艘四层的万石楼船,其侧还有两艘二层的五千石斗舰、六艘两千石艨艟和十多艘小型游艇。这等杀气腾腾的威势,顿令鳌山众人无不凛然。
其中,那艘万石楼船尤为吸引眼球,它可容兵上千,长三十多丈,船高首宽,外形似楼,甲板宽阔,甚至可以行车走马。甲板之上有四层船楼,高近六丈,每层船楼的四周均装半人高的女墙,在第一层周围又用木板围成战格,战格和女墙之上均开有箭孔矛穴,既可远攻,又可近战。楼船之上,除了配有挠钩、护网、床弩、火船等常见武备,还有装于两侧的巨大拍杆,以及置于首尾的两架大型投石机。
尽管前生也算见过不少世面,透过千里镜细观楼船的纪泽也不免倒吸冷气。这样的一艘楼船,简直就是一个水上碉堡,移动塔楼,或许在晋朝只是毛毛雨,可对于他那支最高配备仅有两千石艨艟的水军而言,完全就是巨无霸,也难怪唐生不愿与之直接对垒了。除非有强力火气,否则自家舰船与其放对,绝对就是白白挨揍嘛。
不过,看着万石大舰那巍峨的身形,以及它在海上的左右微摆,纪某人忍不住为之遐想,要是有一阵大风吹来会怎样?只可惜,晋军的楼船并非见风就倒,今日的气候也是风轻云淡,所以,官军楼船并未像昔日东吴的名舰“长安”号巨型楼船那样,在飓风下翻覆,而是稳稳当当的杀至鳌山岛,并在水寨里许外的狭窄水道口,与一应舰船聚集停泊。
万石旗舰的顶层楼台,一位身着戎装的壮年军官扶栏而立,周围环绕着数名校官、僚属。其人面容方正、衣甲鲜明、举止儒雅,给人一副运筹帷幄的感觉,他正是这支水师的统领,广陵陈氏的嫡长嗣子,监海都尉陈痊。
遥遥打量鳌山岛,陈痊只见岛上除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