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院书房,得知中丘卢氏一夜覆灭,纪泽气爽之余,却也颇为遗憾,毕竟中丘郡与中丘卢氏如今正值弱不禁风,卢氏被掠却令他血旗营少了一个重点敲诈对象。郁闷一阵,他霍然道:“不能便宜那些卢氏俘虏,让监曹去多做工作,段德、田二愣以及外姓私兵应可吸纳己用,便是卢氏族人不可信任,至少也可当做启蒙先生嘛。只要愿为我血旗营效力,便设法从郡府手中要来其家眷。”
“这倒可行,却不知中丘郡府是否乖乖就范?”吴兰心动道。
纪泽冷笑道:“他幽并军可怕,中丘郡府便任其予取予求,我血旗营大败幽并军征剿,就好相与吗?既然幽并军走了,且不知何年再来,我等也该与中丘郡府谈谈了,先将伤残郡兵送出山,并带话让郡府前来接洽赎买。哼,不要银钱,乱世粮食为要,只管索要万石谷粮,不,两万石,作为赎买战俘与侵扰赔罪之用,其他条件再行斟酌,双方接洽后一并提了。哼,传话过去,胆敢牙蹦个不字,我血旗营身为大晋王师,日后便替他中丘保境安民,谷粮之类纪某自取就是!”
“两万石谷粮,有点黑呀,不过兰喜欢,哈哈哈...”吴兰片刻哑然,继而爽笑道,“大人,既然中丘空虚,幽并军短期内也不会杀回,我等何不再拼一把,直接占了中丘?”
“你当我没想过吗?可这天下仍姓司马,仍是士族做主,大战方过,天下暂定,朝廷不久便将恢复政令,另督河北,王浚兵威那般滔天,尚不敢盘踞不去,我血旗营区区千余兵马,还皆新兵,立足山中尚可,胆敢造次,做那出头乱臣,岂非自寻死路?”纪泽目光闪烁,终是不甘叹气道,“更为甚者,我血旗营底蕴不足,几无政才,若是夺了中丘,犹如一汪清泉融入浊浪,届时只恐身不由己,反为士族左右。我血旗营根基乃底层拥戴,上下皆不受士族待见,届时人心势必离散,纵可随波逐流,又与自取消亡何异?”
“大人所言甚是,血旗营成军不足两月,还是先以稳固根基为要。”听完纪泽分析,吴兰去了兴奋劲,蓦的一拍脑袋道,“对了,说起朝廷,山外传来消息,河间王部将张方大掠洛阳,业已逼迫陛下迁都西往长安。”
《资治通鉴》有载:“帝停方垒三日,方拥帝及太弟颖、豫章王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