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立马抱起她。
瑶英躺在他怀里,浑身都在发抖,接连呕了几口血沫。
亲兵递来水囊,谢青喂瑶英喝了几口水,手忙脚乱地用袖子擦去她唇边血丝,又怕伤着她,抽出里衣袖子,轻轻擦拭她下巴。
瑶英缓了一会儿,挣扎着站起身,靠在马背上,喘了几口气:“不能耽搁……一刻都不能耽搁……”
别木帖比她先一天出发,她怕来不及。
瑶英目光看向另外几个亲兵。
“你们……跟上去……每个方向都得有人去报信……谁最先平安抵达,立刻去各个关口报信!”
亲兵们含泪应是,抱她上了马背,拨马转身,朝着不同的方向疾驰而去。
马蹄哒哒,积雪混着泥土漫天飞扬。
最后瑶英身边只剩下了十多个护卫,谢青拔出长刀,板着脸道:“不能再派人出去了!公主,您身边只剩下我们了!叶鲁部的追兵随时可能追上来!”
瑶英伏在马背上,惨然一笑:“阿青……不管我身边还剩下多少个护卫……都是一样的……”
叶鲁部的人追不上来,在别木帖怂恿大王子诛杀叶鲁可汗、忠于老可汗的勇士和他的兄弟们时,叶鲁部已经覆灭了。
不,应该说在别木帖成为叶鲁可汗义子的那一刻,叶鲁部落就成了别木帖的盘中餐。
之前她以为叶鲁部真正一夜覆灭的原因是大王子的贪婪。
现在她才明白,不止叶鲁部,整个河陇的部族都将一夜灭亡。
谁都逃不了。
“我逃不了。”瑶英闭了闭眼睛,“他已经将我视作他的猎物,我逃不了。”
鹰的儿子,狼的子孙,短短几年间像狂风一样席卷整个草原的金帐北戎,独霸西北一百多年,先后灭王庭、中原,势力从东方延伸到西方拂林,远至黑海,让东方和西方无数国度为之战栗的男人,拥有一双浅金色的眼瞳。
别木帖就是海都阿陵。
那个在西域的昙摩罗伽和中原的李玄贞死后终于没了敌手的北戎首领,一个以杀人为乐、率领他的铁骑将太平不到三代的中原再度拖进战火,无情蹂躏中原百姓的暴君。
瑶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可她还是要搏命出逃。
不仅如此,她还不自量力,螳臂当车,试图以她渺小孱弱的力量去阻止海都阿陵的计划。
她不会领兵打仗,不懂行军布阵,她只是一个弱小的女子,身边只有几十个亲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