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历九十年,正月初三,雪漫天地,风啸悲鸣。
这一天,对于整个大夏无数子民来说,都是无限悲恸哀伤的一天,无数得知消息之后的民众,哀嚎大哭,并且对着西北方向三叩九拜。
这是大夏又一次大殇,而上一次,大夏举国悼念还是十六年前,前太子殿下赵景战死玉龙关。
所有子民都知晓,执掌大夏的赵氏一族,人丁着实太过稀少,每一次大夏大殇,对于的这个年轻的国度而言,都是一场巨大的重创。
其实对于这位自开国起,便一直稳稳站于所有人身后的老太太,子民们早已习惯了她的存在,无论大夏繁华发展也好,历经危急也罢,她都在那儿,像是一根定海神针那般,撑起了整片天穹,但是最伟大的人,都有逝去那一天,而这一天,突然而至。
神京城,九响钟声,煌煌帝音过后,子民纷纷自发地走出房间,迈入这漫天大雪之中,泪流满面,对着身旁的妻子高喊道:
“取素缟来,挂到门口!”
同时原本庄严肃穆,通体黑色的白帝宫,几乎于一息之间,每个宫殿外,皆挂满了素白的哀缟。
作为一**的老太后,自某种意义上而言,是大夏所有子民的长辈。
白帝宫凌波殿内,赵御身穿一身丧服装,携胭脂和鱼苗还有武公主赵秀,静静跪于一尊暗金色的棺椁之前,其实殿内的棺椁还有一座,那是属于中年宫女幸红。
自昨日傍晚回宫之后,几人便一直跪于此处至今,守着老人的最后一程,随后年轻帝王将低垂的头颅抬起,轻轻开口,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传出:
“来人,扶胭脂回夏宫歇息。”
“陛下,臣妾没事的。”
胭脂的大眼睛之中已经哭的红肿,但还是倔强地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随后赵御转过头,望着后者憔悴的面容,闪过一丝疼惜,继续开口道:
“去歇息吧,奶奶现在在九泉之上,定已经将朕痛骂不止,你刚有身孕在身,不可太过操劳,去吧,将鱼苗也带上,朕有些话要同姑姑讲。”
随后,两位年轻的宫女,同样身着素缟,自殿外匆匆跑进,将胭脂搀扶而起,连同着哭泣不止的小姑娘鱼面一起,缓缓向着殿外而去。
随后偌大的凌波殿内,就剩下许久未单独相处的姑侄二人。
自老太后逝世,武公主赵秀便再未发一言,但是此时,她却率先开口询问:
“陛下,生而为赵氏一族,你恨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