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来的那一瞬间,他们的思想里本能地想要微眯着眼睛,来避免更加强烈的光线。虽然他们现在阶段的眼睛完全不用在乎这些。
可是与他们想象的相反,明亮的走廊在这一刻反而突然变得昏暗了一些。不是因为走廊上灯具的光线变得弱小了,也并不是因为走廊一旁的房间里有什么可以吸收光线的装置。
变化的不是光线的强弱,而只是他们三个人的感觉而已。
这一刻,冷清白光所统治的走廊,在一瞬间如同面对了山峰上的雪崩一般,被一种晦暗的暗红色完全侵染了。好像清水里倒入了一瓶黑墨水,呈现出一种肉眼可见的改变。
>他们三个人左右扫视过去的眼睛里,所有的房间都是一盏被红纸包裹起来的灯具般的状态。每一面透明的墙壁上面,都粘结着完全干渴凝结起来的血液,千奇百怪的形状,但里面似乎也有着一个十八岁少年尚且不应该具有的艺术思想。
“真是失职。”孛锒的视线从走廊的这边尽头一直扫视到走廊的另外一边尽头,直到确定这里的每一个关押房间都是同一种状态后,这才学着加布里刚才的语气说。
听到这一句话,加布里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堪,随即转为狰狞的颜色。
“关闭所有房间之间的连接通道,然后打开面前所有的墙壁!”加布里对着精瘦男子吼道,眼睛看着孛锒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即便岁数早已经不小了,但是有些东西并不是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改变的。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会随着时间的前进而前进,有些东西随着时间的前进,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倒退也是说不一定的事情。
加布里可能就是这样的例子,自身的涵养与情绪的控制并没有随着年龄与实力的增长而越发趋于成熟和完善。相反,不仅仅是在孛锒的眼里,在一旁精瘦男子的眼里,也是明显退步了许多许多。
此刻的加布里涨红了脸,孛锒的一句话何至于如此,原因应该是极为简单的。
“正在这样做,总长。”精瘦男子没有因为加布里的吼声而有丝毫加快速度的打算,早就习惯了加布里这样,所以在加布里真正发怒的时候反而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来了。
一排房间上面的无数齿轮开始律动起来。没有看到喷涌出来的蒸汽,但是听着如同交响乐曲一般清脆和整齐的阀门开闭合的声音,大脑里大概就能自动模拟出被钢铁板子遮挡住的景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