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天花板上映着纷繁纹理,从墙缝里溢出的幽蓝色光。
陆相思坐在床上。
感受到机器在脚腕处工作。
打了麻药,但还是有疼感。
她转头,看到边上陪着她的梁裕白。
衬衣上面的扣子解开,露出一大片胸膛,皮肤在暗光下是病态的白,显得纹身更加的突兀,明显,看清了,会让人从心底滋生寒意。
黑色线条一笔一划描绘的,是心脏。
脉络筋骨张牙舞爪。
而心脏的最上方,是一朵玫瑰。
就连玫瑰,也是沉沦于黑暗。
陆相思问他:“你是不是,很早就想过了纹什么?”
梁裕白说:“没有。”
“那你……”
她想到一进店,他便拿出手机,和纹身师看。
梁裕白说:“有时候醒来,会画点东西。”
遇到她以来,他总会做与她有关的梦。
每一个梦里,她身边都有玫瑰。
玫瑰红得像血。
而他是拱手将心脏交给她的人。
浸泡着血的心脏,和玫瑰融为一体。
他躺在床头,唇上烟丝缭绕,模糊他的眼,梦魇般操控着他的理智,他险些无法正常生活,如行尸走肉般地,在画板下留下些东西。
却不是红色的玫瑰。
因为在黑暗中,所有的颜色都被吞噬。
除了黑,就剩下白。
玫瑰鲜艳地滴血。
溅在地上的,是他的灵魂碎片。
他的人生本就只有黑白二色,不可能有别的颜色,就连灵魂也是。
陆相思怔了怔,“我好像没有看到过你画的画。”
梁裕白说:“在老宅。”
“你爸爸那里吗?”
“爷爷那儿。”
她问:“还有别的吗,我想看看?”
梁裕白把相册打开。
她一张一张地翻看。
所有照片都是黑白的,没有其他的色彩。带着消极的,沉重的,压抑的,看就了令人喘不上气的逼仄感。
她问:“没有别的颜色的画吗?”
梁裕白想了想,“有。”
陆相思:“画的是什么?”
他嘴角轻扯,低垂的眼睫,似嘲讽:“家庭作业。”
陆相思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而后,凑近他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