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做事很喜欢剑走偏锋,尤其眼前这件事,真的让高原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当着张传喜的面,他不好说什么,尤其张传喜作为会计,非但不制止,竟然还朝大江挑大拇指。
直到两人回高原家之后,他才朝大江说:“这么干好吗?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大江知道高原肯定要说道几句,但他面不改色心不跳道:“小原啊,‘三婶’是她的外号,真按辈分算,咱得管她叫三奶奶吧?!”
高原点点头,三婶是在母亲那一代人里出的名,所以母亲那代人不管亲疏远近,都管她喊一声“三婶”。以前高王庄有三精,说的就是“清美、春妮和三婶”。大人们这么叫,孩子们也跟着这么叫,有些辈分大的,后来也这么叫。“三婶”后来不仅仅成了一个辈分,更成了高王庄“智慧”的代名词。
大江继续说:“三婶今年已经60多岁了,她孬也好、滑也罢,60多岁的一个老人,还在棚里没日没夜的劳作,难道不值得同情吗?”
大江抓起桌上的茶碗,倒了杯水喝着又说:“三婶家仨儿子,当年超生被罚得倾家荡产。可三婶一个女人,愣是不服输,全村除了你妈之外,还有比三婶更能干的人吗?她就是凭着不认命这股劲儿,现在给两个儿子都娶上了媳妇。可她家里还有个小儿子,岁数比咱都大,到现在还打着光棍呢!”
“三婶有时候是孬种,可站在她的角度,不孬一点儿,她的儿子怎么办?她60多了,快干不动了!估计也就指着最后一茬大棚,拼了老命挣钱给老三成家了。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来说,她没错。这也是我为啥总让她三分的原因。”
高原听了这话以后,心里瞬间酸酸的。为人父母的,要是孩子争气,又有谁会丢那个人、充那个孬种呢?可高原还是提醒道:“被保险公司查出来怎么办?”
大江当即笑说:“种地咱是专业的!三婶又是专业里的行家,她还能不知道怎么做妥帖?小原,你心里有杆秤,我心里也有杆秤。但在高王庄,我的这杆秤比你的好使。”
“可终归还是有些不对!”高原坚定原则道。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没有你在村里,这就是对,为村里人的利益着想就是对!三婶再孬,那也是高王庄的人,是我王大江的村民。我能让她多挣点儿,这就是我的正义!”
大江知道说服不了高原,但还是继续说:“哥哥我就这点本事,我没有你那种学识和见识,更没有你的头脑和思维。所以你来了我高兴,终于有这么一个人,能让咱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