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知道,无论自己再怎么努力,变得有多么优秀,父亲永远都是绕不开的话题。
但他同时又很庆幸,自己与唐佩只是朋友关系。如此一来,他就不用再去承受,像当年何月父母带来的那种打击和伤害了。
当然,他也可以为了面子撒谎,说父亲是个正常人,说自己的家人都挺好。可他的良心告诉他不要这样,做人还是诚实一些好,这样就不用背负良心上的压力。自己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无需去粉饰什么。他更相信以唐佩的品格,不会因为父亲是**,就不交往自己这个朋友了。
高原抬头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嘴角带着微笑,很平和地朝孙怡芳说:“我爸爸…脑子不太好使,有点痴傻。”
此话一出,唐旭和孙怡芳都愣了一下,倒是唐佩皱眉道:“妈,你别瞎打听行吗?”
倒是唐旭抬手制止了女儿的话,转头看着高原问:“还能治好吗?先天性的、还是后天性的?我之前听人说,如果是后天性造成的,其实是有治愈的可能。”
高原抿嘴点头说:“之前听我妈提起过,说是被歹徒给砸的。当年我爸见义勇为去救人,被歹徒给伤了脑袋。现在只要给我爸理发,还能看到他头顶上的那道伤疤。”
“哎!这人世间的事啊,不如意的总是七七八八。”孙怡芳轻轻摇头,发出了一声长叹,接着又朝高原问:“那你爸当时,把人救下了吗?那人后来也没表示表示?甚至花钱给你爸治病?”
高原摇头,很苦涩地笑道:“我妈说,歹徒行凶后就吓跑了,被救的那人也不见了踪影。后来是警察通知了我妈,再见我爸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医院里了。为了救我爸,我妈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能卖的也都卖了,最后才保住了一条命。”
顿了顿,高原继续道:“至于后续的治疗,我们家是真的没钱了。况且我当时也快出生了,家里的吃穿用度都需要钱。所以这事儿就一直耽搁着,再后来我还要念书,还要花钱。我妈靠种地收入少,只能艰难地维持家里的生计。至于我爸的病,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唐旭听后也不禁心酸,直接从兜里摸出烟点上,深深**说:“20年前的江临地区,的确是又穷又乱。听说你们那儿的人为了抢铁矿生意,还经常发生大规模械斗。”
“是的,我上小学的时候,还常听大人们说,鲁矿那边谁谁两伙人又打起来。不过这些年下来,感觉我们那儿的治安好多了。像地痞流氓打架的事情,也不常听到了。”高原朝唐旭闲聊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