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宸进了院子,就见解千澜正拿了个筛子过滤黑色的粉末,石桌上铺了一层白布,随着她的动作,黑色细腻的粉末一层叠着一层,很快上面就拱起了一座小黑山。
她神色平淡,似乎根本没有把这桩事情放在心上。当然,也没有抬头看他。
不知为何,他突然升起一种局促之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三姐姐……”解子安过去轻轻拽了拽解千澜的袖子,示意她苏北宸回来了。
解千澜抬头看了他一眼,平静道:“质子可想听我解释?愿意听我便说,不愿意也无妨,你说怎样便怎样吧!”
因为着急赶路的缘故,少年气息尚未平复,紧抿薄唇没有说话,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她,很平静,没有愤怒。
也是,当晚两人共处一室,她把话已经说得很清楚。如果他一回来就高声质问,只能说明这人极好面子,而且胸无城府。
不过她很清楚,他绝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乖巧柔弱。
老太太听到声音出来,对着苏北宸就跪了下去,“质子,澜儿是一片好心,虽行为有失体统,可到底是为了救人。老身求你原谅她吧!”
“祖母!你这是做什么?”解千澜赶过来将老太太扶起,“我问心无愧,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质子也一样,您别这样道德绑架他。”
“我不听解释。”苏北宸语气坚定。x33
老太太听了这话面色一点点的惨白下去。
大楚的律例,为妻者若有行为不轨之举,丈夫有随意处置的权利。只需村中大姓进行公审,便可自行处置,休弃或者浸猪笼,而这个决定权是在丈夫手中。
刘家是村中的大姓,孙女儿又得罪了村长,如果质子要求的话,那孙女儿还能有活路吗?
“我相信澜儿的为人和医术。如果我让澜儿解释,那才是对她的亵渎!澜儿是我的妻子,我定会护她周全!不管外人如何歪曲污蔑她,我都会坚定不移的信她,保护她!绝不会让别人伤害她!”苏北宸坚定的说道。
老夫人闻言眼泪哗的就流了出来,连声道:“好,好,好!”翠烟紧紧握住了袁瑾夏的手,质子既这样认为,就算村里人再有异议,他们也没有资格将解千澜浸猪笼。
要知道这关键的处置权在质子手里。
送走了赖大,赖二急匆匆的跑到解家帮着解千澜解释。
堂屋内,老夫人坐在主位,质子坐在下首,解千澜并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