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半截入土的老废物,看着小辈们折腾着大周天下,心有余而力不足。
“衔泥小筑。”葛道云愣了愣。
当初这院子,薄遇提过,据说是为了思念远在燕国为质的儿子,就这么一个儿子,却因为帝王的猜忌,不得不远送邻国,饱受离别之苦……
思及此处,葛道云心头稍软。
忆往昔,忆故人,总归是念着旧情的。
“请吧!”景山在前面带路。
葛道云放慢了脚步,缓缓跟在后面,走过花廊,行过林荫小路,只觉得这衔泥小筑果真环境雅致,与外头的冷硬风格几乎是两码事。
这里,倒像是……
小家?
有人气,有人情味的地方。
“嘘!”景山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葛道云:“??”
立在后窗位置,透过那狭窄的缝隙,葛道云瞧见了自己的心肝宝贝,刚想开口,可声音却卡在了嗓子眼里,咽不下吐不出,最后只化作了满腹酸楚。
燕绾和豆豆将葛道云夹在中间,时不时的往他碗里夹菜,往日里不苟言笑,神情落寞的葛思敏,此时此刻,眼睛里有光。
这是葛道云从未见过的东西,至少在他的记忆里,自家孙子一直都是冷冰冰的,从未像现在这样,唇角带笑。
不仅如此,挨着燕绾坐着的薄言归,亦没有任何的冷肃之色,相反的,只是寻常人家的父亲,一会给豆豆夹菜,一会给燕绾剥虾,忙得不亦乐乎,却也是心甘情愿,没有半点不耐烦之色。
葛道云犹豫了,忽然好似意识到了什么,转头望着景山。
景山冲他一笑,示意他一旁说话。
待行至边上,景山行礼,“并非给您演戏,而是主上想告诉您,孩子需要的东西,未必是您一人能给。”
“那也是我的孙子。”话是这么说,但葛道云有些底气不足。
瞧着那一桌子其乐融融的样子,他心里是内疚的。
他深知其中道理,有爹有**陪伴,才是完整的童年,但偏偏这么简单的心愿,葛道云这辈子都给不了……
“谁也改变不了,葛家公子是您孙子的事实。”景山继续道,“但既然是您唯一的命根子,您是不是也得尊重一下他的选择呢?今日太学堂之事,您可知道?”
葛道云一愣,“我刚城外练兵回来……”
“那您得空去问问,到时候再做决定。”景山笑了笑,“我家公子不是养在笼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