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不济,上班的时候出了点什么,厂子肯定会追查到底。
这是家务事,财务科的同志们当然不愿意参与其中,脸色不好地应下来。
徐安阳经过玻璃的时候,看到里面的自己,原来白皙姣好的容貌,现在只是脸色苍白、身子单薄,除了一双眸子,她的好颜色已经在四年的疲惫、愧疚、无望中消磨大半。
更何况她从没吃过饱饭,洗澡的时候都能见到肋骨!
见徐安阳没有往家的方向走,而是顺着人流去食堂,程英兰和沙可心都很诧异。
“安阳,你今天怎么在食堂吃?”
徐安阳笑笑:“我不在家里住,而宿舍不让生火做饭,我不在食堂吃饭,又去哪里呢?”
俩人对视一眼,“那安阳你自求多福吧,我觉得徐阿姨不用明天早上,待会就能来闹过来。”
都是一个厂子的,大家伙彼此都熟悉知道一二,更何况徐安阳是个名人,臭名昭著的那种。筆趣庫
她出现的地方,就是八卦诞生之所。
恐怕有不少人乐意当传声筒。
徐安阳愣了下,抿着唇说:“我想换一种生活方式,四年了,我给家里上交的工资,足够偿还我十四岁之前的消费。”
“以后我每个月往家里交些钱,替爸妈减轻些负担,也该为自己活一次了。”
她平日里沉默寡言,但是这会儿她越说语气越发轻快,脸上也染了温婉的笑:
“我刚记事起就帮着做家务,看顾弟妹,八年前我替我二哥下乡吃苦……四年前他们拿着厂里扩招名额喊我回来,是我自己凭借着本事考进来的,但是我还是顺着他们每个月上交工资,只留下五块钱……”
“我是一个人,活生生会喜怒哀乐的人,不是徐家赚钱和剥削的工具。”
“他们要是再来寻我麻烦,那我就寻求妇联帮助,问问大家伙,谁家的孩子像我这般,从没有感受过家庭温暖,却从不间断牺牲自己?”
“还是说,他们仍旧拿着给我攒嫁妆的借口?真这样的话,我立马寻个人结婚,从他们手里要回嫁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自个儿身子一寒,等她回头看去,并没有什么异常。
倒是程兰英和沙可心有些呆了,这女人受了什么刺激?
之前她跟面团似的,任由人欺负,骂不还嘴打不还手,让她们俩看着都没脾气了。
这会儿她突然奋起,竖起一身的刺,让人欺负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