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战死,剩下三成是伤病。
每个人自诞生就背负起沉重的使命,它们比同龄人更早地成熟,更早适应恶劣的环境,更早结婚生子,更早地死去。
加速。
简直是在加速。
能够战斗的人实在太过短缺,必须不断补充兵员,不断加速。
将本应有个七十年,一百年的人生,浓缩到二三十年内,使其爆发出最璀璨的——或者说一闪而逝的脆弱光芒。
年幼的拉斐尔整日抱着膝盖坐在树下,看着或熟悉或不熟悉的人离家,去往前线。
他自幼身体羸弱,百病缠身,手脚纤细而羸弱,皮肤和女孩子一样白皙。
家族中像他这般大的孩子,至少已经掌握了数种身体强化魔法和剑术,可拉斐尔连剑都举不起来,在外面走个一百步都会大口喘气。
拉斐尔不是练剑的材料。
没人觉得他能够战斗,也没有谁会勉强他这么做,即使真的强迫他拿起沉重的剑,不过是为前线多填一把骸骨。
与其做无意义的牺牲,不如让它和那些被庇护的人一般,过寻常的日子好了。
于是,既不参加训练,也不用去往战场,只是偶尔做些不需要体力的杂活。
大多数时间,他都坐在路边的树下,目视战士们离开。
离开的人,有一些不会再回来。
它们走的时候,头跟固定住了似的,一转不转,不看天空,不看草地,不回望家园,当然也不看拉斐尔,它们的眼睛直直盯着前方,像是在注视未曾谋面的敌人。
拉斐尔一直看着,一天又一天,重复着孩童的日常,直到他同年代的人战死的消息传来,都还在继续这样的生活。
无关紧要之人。
仿佛多余的装饰品。
谁会去在意这样一个比小草还没有存在感的人呢?
在拉斐尔的直系血亲全部阵亡后,隔个两三天才会有人和他说一次话,对话仅限在“啊”,“嗯”之类的简单交流。
腐化的潮流到处扩散,局势紧张,谁能有空去关注一个不能战斗的人。
不知从何时起,那个总是坐在树下的身影消失了。
没有谁知道拉斐尔去了哪里。
在此之前,也没有谁真的注意到这件事,大家的脑中充满了各式关于前线糟糕形式的情报,根本无暇关心这些。
等到有人发现拉斐尔失踪时,已经过去了两周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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