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观你行径,倒像是想要亲自上战场。劝你适可为止为好!”
洛染将续满的新茶推到了崔少愆的身前,示意着她摆正自己‘军事副使’的位置。
“纸上谈来终觉浅。一直都是纸上谈兵,不过空谈罢了。实践方可出真知呐!将军亦是这般教导我的。”
意犹未尽又总感觉被对方小瞧了的崔少愆,不满的看着洛染,条件反射的搬出了将军,倔强地回嘴道。
“话倒是没错,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啧啧啧啧……”
“切~燕雀又安知鸿鹄之志?!俱往矣,属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呢!你敢说你的武功和布局筹谋不是一场一场打出来的?!没有战场上的磨练和镞砺,你凭甚登顶?凭甚决胜于干里之外?!”
愤愤的看着对面那很是好看的梨涡,崔少愆从那处毫无波澜的笑容里,敏感地察觉到她被人小瞧了,很是不爽的反唇相讥道:
“谁都是从不会到会的,你能出师为甚我就不行?!谁说……”
就差把‘谁说女子不如男?!’也砸出去的她,很是及时的闭了嘴。只是那颇为挑衅的眉宇及那质问的杏眼,直白的陈述着她的不满。
“一将功成万骨枯。”
毫无波澜的神色,连多余的一瞥都没有给到她的洛染,垂着眸子,执起了茶盏,平静的品了一口茶,继续补充道:
“况且我是如何出师的,我愿你永远也别经历到。不曾体会过,才是纸上谈兵的上上策。否则,诚知汲善心长在,争奈干时迹转穷!”
顿时哑口无言的崔少愆,成了一个彻头彻尾、连吞黄连的哑巴。苦是真的苦,话却是再说不出。
因为,现实中的万骨枯……她承受不了。心软与良善,在战场上确实是最不需要的东西。尤其是那互为敌对的搏命双方,恻隐之心那就是毒瘤般的存在!
“怎的不说了?我那最能言善辩,没理都能辩三分的副使哪儿去了?”洛染单手托腮的看着收回尖刺的崔少愆,揶揄的反问道。
“火……火不侵玉!敬人者,人恒敬之;爱人者,人恒…爱之!我淋过雨,就不会撕掉别人的伞!”
崔少愆一甩衣袍站了起来,佯怒的瞪了一眼洛染后,挺直了她的脊梁骨,潇洒的走出了营帐。只是她自己都知道,留给对方那看似潇洒的背影——里面到底掺杂了多少的水分,她心里面门儿清的很。
搓着停留在手指间那细腻的触感,洛染好笑的摇了摇头。没有喉结的女子……当真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