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了木叶,此时枝桠全覆上了一层厚厚的雪。
这周遭皑皑,天地壮阔,十里开外都是一大片的白,想要找个人家大抵很难。
他把自己的大氅亦解下来裹住了她,但她仍旧蜷在地上浑身发抖。
风大雪急,是太冷了,也太疼了。
他连人带大氅一同抱进了怀里,两张冰凉的脸贴在一起,立时生了丝丝暖意,他眉心蹙着,声有怜惜,“小七,回了魏宫,什么都会好的。”
大表哥的怀抱亦是宽厚暖和。
她想,也许是罢。
去哪儿都好。
旦要有一间暖和的屋子,不必太大,有一张卧榻便够。
她要躺在软和的茵褥上,裹紧厚厚的鹅毛被,要把炉子填满兽金炭,她想在那样一间暖和到淌汗的屋子里好好地睡一觉。
她在沈宴初的怀里渐渐失了意识,嘴里还在喃喃叫着什么,也许是在叫大表哥,也许是在叫公子,也许是在叫早就故去的父亲。
她不知道,也渐渐听不清。
抑或什么都没有叫,连一丝声音都没能发出来。
醒来的时候已在一间木屋子里了,一看便知是猎户偶尔进山落脚的地方,没有炉子,但炭盆里烧着柴火,倒是暖和。
沈宴初坐在一旁,夏侯承正在灶台上煮着汤药,除了汤药还烤着什么肉,草药的苦味和烤肉的焦香把这狭小的木屋里斥得满满的。
其余人大概在外头哨守,没有看见人影。
见她醒来,沈宴初温声道,“醒了。”
小七点点头,开口时声音沙哑,“大表哥”
他迟迟没再说话,她便也默着。
不久夏侯承端来汤药,放在一旁,便也径自垂头退去了门外。
屋里一时只有他们二人,沈宴初搀她起了身,“饮了汤药,就好了。”
小七依言饮下了汤药。
汤药热,他为她吹温。
他惯是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从前是,如今竟亦是。
“他待你好吗?”
虽没有提名讳,但小七知道沈宴初问的是许瞻。
可这却是一个十分复杂的问题,抑或说,公子许瞻便是一个十分复杂的人,很难用一个“好”或“不好”来定义他。
至于待她,也很难用一句话来说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那便随口答了一句,“好。”
答完便知道,自己原本想说的是个“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