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干吃了个干净。
许瞻来的时候便问,“桃干可好吃?”
小七不肯承认,信口胡诌起来,“都给槿娘了。”
那人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次日一大早槿娘便遭了殃。
小七在屋里听见周延年揶揄槿娘,“与你比,猪都甘拜下风。”
槿娘登时炸了毛,透过窗子看见她叉起了腰来,“你管得着?”
周延年道,“旁的也就罢了,公子亲自给姑娘带的桃干,你怎么好意思全都吃了?”
槿娘险些跳起脚来,“你有病罢!”
小七忙隔着窗子解释,“将军,是我一人吃的。”
周延年低低应是,立在一旁不再说话。
槿娘却被惹毛了,抓着周延年便好一顿猛锤,“你再说!你再说!你再说!”
周延年生生地挨着,不说话也不还手。
他是将军,行伍出身,槿娘那花拳绣腿的哪里打得疼他。
槿娘见打不疼他,一肚子的气无处撒,抓起他的手吭哧一下便咬了下去。
周延年闷哼了一声,“姑娘怎么咬人?”
还从未有人叫槿娘一声“姑娘”,小七见窗外的两人相隔极近,一动不动。
片刻木门一开,槿娘满脸通红地冲了进来,那两片红晕好一会儿都不曾消下去。
甚至还悄悄在小七耳边道,“他的脸怎么红了?”
小七便道,“必是冻的。”
槿娘哼了一声,“怎么不冻死那活祖宗!”
桃干的事算过去了,下一回许瞻又带了梅子来。梅子寻常在七八月才有,没想到他竟在这时带来新鲜的梅子。
他几乎把自己能想到的好东西全都给她带来了,也许并不贵重,但心意却是十分难得的。
有一回他白日便来了,带了几块番薯。
进门时抖落了一身的雪,好似早就约好了此处相见一般,眉眼清润,**笑意,“小七,下雪了。”
燕国的十月,竟已经开始下雪了吗?
若在魏国,大多在十一月底才陆陆续续有几分雪意,往往十二月底才下得最盛。若是个好年,那每逢年关,雪必定积得厚厚的,将地里的庄稼覆上厚厚的一层。
可在许多年头,整个冬日连一片雪花都不见,次年便是大灾之年,禾苗旱死,流民载道,白骨盈野。
燕国地处东北,气候严寒,听说每每冬雪不断,因而大抵是不会有魏国那样的担忧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