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说说,他有可能在哪儿,末将先差人去找。若实在找不到,姑娘养得好一些了,再亲自去,可好?”
这的确是个好法子。
都是许瞻身边的护卫将军,周延年与裴孝廉完全是不一样的人。
裴孝廉也许是个恶人,但周延年的的确确是个好人。
小七怃然,“就在雪山谷底,你们第一次看见我的地方。”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他的青袍上有很多血,也许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但有剑,也有飞刀,也许能认出他来。”
周延年应了,转身便要出门,但小七又叫住了他,“将军,要快些。”
她眼眶一湿,“去得晚了,也许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周延年面色动容,抱拳应了一声,临出门前却又回头说道,“姑娘昏迷了两日,公子便在此处守了两日,不曾合眼。”
原来如此,难怪方才那人起身时竟站不稳。
“公子的心,姑娘也许不知,但末将是知道的。”
周延年说完话便阖上门走了。
不久果然听见有人驱马奔出了驿站。
可周延年又知道什么?
他什么也不知道。
他知道暴室那三月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他不知道。
小七心绪恍惚。
她与公子之间的事,只有她与公子知道。
旁人不知全貌,又怎会真的懂得“公子的心”?
她也不懂公子的心,但知道自己曾经不过是公子的一块肉。
她在这山脚的驿站待了小半个月,眼见着驿站的树颜色渐深,叶子全都脱落了个干净,去寻找谢玉的人马一拨又一拨,却从未有人带回过半点好消息。
但兰台里的人每夜都来,一日也不曾间断过。
初时只待一两个时辰,后来一待便是大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