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了当头一棒。
想起不久前许瞻在暴室说的话,“与魏使晤谈,他并没有提起你。”
是因为已经舍弃了她,故而才不再提起,可又怎至于赶尽杀绝啊。
什么大公子,不是许瞻,亦不会是大表哥。
她听了大表哥的嘱咐才落到今时今日这般境地,大表哥怎还会命人来杀?
即便如此笃定,但依旧委屈得几乎要哭出声来。一双桃花眸子被眼泪鼓得通红,却死死压着,不肯叫它滚下来。
吃鸡的人丢来驴皮袋和油纸包,“吃完你就该走了。”
小七下意识地接来,暗暗咬唇,压着哭意,“我不饮酒。”
那人纠正道,“是姜汤。”
哦,是了,她被裴孝廉按进水里受了凉,因而才回了山神庙,也才披戴衣袍裹住了脑袋。
眼下,脑袋上的衣袍已然沾满了肮脏的血渍。
小七缓缓扯下袍子,抬手丢进了火堆里。原本已经被打散的篝火,依旧爆着火星子,遇见衣袍忽闪了几下,竟又兀自燃了起来。
偷偷抹了一把泪,又将金柄**抹净了血花,照旧藏进了袍袖。
拧开驴皮袋,咕嘟咕嘟仰灌了下去。
热乎乎的姜汤,顿然驱走了内里的寒意,五脏六腑都跟着滚烫了起来。
油纸包里的是包子,又白又薄的皮儿透出了褐色的油花,必是十分好吃。
她忍着泪大口吃起了包子,真香啊,一口下去,是实实在在的牛肉馅儿,香喷喷的汤汁儿,口中吃着包子,那满当当的糟心事好似就离她远去了。
一旁那人问,“你到底有多少仇人?”
小七闻言再忍不住,双手握着剩了一半的包子失声大哭起来。
她的仇人实在太多了。
她也不知道怎么就有了那么多的仇人。
那么多人怎么一个个儿的全都要来杀她。
她张着嘴巴嚎啕大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连气都喘不上来。
那人静坐一旁,居然揶揄起来,“哭的像个**。”
小七闻言哭得愈发厉害,满眼的泪花决堤似的往下奔涌,继而又呛咳起来,咳得面红耳赤,两只手却还牢牢地抓着肉包子不肯丢下。
她意识到自己许久都没能如此痛快地大哭一场了。
有多久了。
半年。
一年。
还是三年呐!
自父亲亡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