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城楼上,分明是公子射的箭!公子说她无用,是公子要杀!”
车外一阵短暂的躁动,透过帷幔,似是裴孝廉与周延年比划了几下,“裴将军,公子怎会杀姚姑娘?”
裴孝廉便骂,“**!你怎么话都说不明白!”
周延年向来话不多,也的确不善言辞,此时虽被裴孝廉捶打了几下,依旧还是不急不恼地低声,“裴将军回头去问公子便是。”
裴孝廉愈发急得跳脚,“**!裴某怎能去问公子,这不是讨打吗?”
周延年又提议,“要么便去问陆大人。”
看着裴孝廉一把抽出大刀便要去砍周延年,“你**你是哑巴?”
周延年讪讪道,“末将愚笨,说不明白。”
裴孝廉压不住火气,偏偏周延年话极少,听着又木讷讷的,车内公子又在,不好多说什么,只得狠狠锤了周延年一拳,“**,得空裴某必与你好好比划比划!”
周延年也不说话。
车里也无人说话。
方才车外的对话好似正是车里的人在争辩。
一个人心里在叫嚣,是想杀,也杀了。
一个人在心里否定,不想杀,也没有杀。
一句话不说,却已争了个面红耳赤。
不。
小七不必去与人争辩,她有自己的双眼,也听从自己的判断。
那人自然也不屑去争辩,他是什么人,他心里的都是国家大计,是这一夜的宫变,是如何揪出幕后的主使,他岂会为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争辩。
根本不必多此一举。
一路无话,很快就回了兰台。
那人当先在前头走着,自顾自上了青瓦楼,小七不知自己该不该跟他进去,便只是垂头拢袖跪在木纱门外。
“进来侍奉。”
小七闷闷地进了卧房,那人已扔了外袍疲惫地靠在矮榻上。
他身上有伤,又奔忙了一宿,必是极累了。
“净手,备兰汤沐浴。”
小七微微抬头,这才见他脸上手上皆沾着不少血渍。
她垂头应是,在浅腹蟠龙盘中将帕子洇湿,跪坐一旁默然为他擦血。
这一张脸当真是如刀削斧凿一般,棱角分明,剑眉长,鼻梁高而坚挺,嘴唇薄而好看,他的皮肤是白的,他的后颅因靠在榻上,看起来颈间喉结突出。
只有一件单薄的里袍,露出半块结实的胸膛,胸膛上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