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暴室(2 / 3)

方才被折辱都没有哭,被扔进湖里都没有哭,此时却流出泪来。她想,方才怎么就没能淹死?

若是淹死,便一了百了,不必再想着逃回魏国,也不必再想着如何在兰台辗转求生了。

她知道许瞻并不难哄,也许认个错他便不会再为难责罚。

然而周身发着抖,认错的话却说不出口。

认了错便是认了他的话,便是认了“**妓”,认了“私奔”,认了“自荐枕席”。

若是认了错,那这颈间的项圈算什么,方才被丢进湖里又算什么?

她死也不认。

甚至脱口而出,“是公子错了。”

那人笑了一声,好一会儿过去才淡漠吩咐,“既无疾,便不必再喝药了。”

言罢转过身去,朝槿娘命道,“跟来侍奉。”

小七如一具残破的人偶趴在地上,眸光支离破碎中,看见槿娘提着宫灯紧跟那人离去,她回眸时眉眼生光,掩不住满心的欢喜。

这便是槿娘一直所求的,做公子姬妾,或则做他近身侍奉的婢子。

她以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迅速求得了自己的“仁”,那自然没有不欢喜的。

小七怆然长叹,却也没有怨恨,这世上谁人不是为自己活着。

她出逃是为自己,密见大表哥是为自己,次次也皆是为了自己。槿娘并没有犯过什么大错,却次次因她受责。

而今槿娘为了自己出卖她,她也不该心生怨恨。

只是心里明白了,人心便是如此。

沈淑人如此,槿娘亦是如此,不分到底是魏人还是燕人。

信了沈淑人,转眼便被沈淑人卖了。

信了槿娘,转眼也便被槿娘卖了。

她们都把她卖给了许瞻。

不必生怨,要怨便怨自己不长记性,怨自己轻信盲信。

春寒料峭,长夜未央,小七就在湖畔蜷着,湿透的衣袍都要被风吹干了,人却没有地方可去。

从前还能回听雪台,而如今听雪台是槿**。

不,也许过了今夜,槿娘就要从听雪台搬出去了,搬去他的青瓦楼住。x33

青瓦楼的卧榻有昂贵的鲛纱帐,有锦衾茵褥,青瓦楼的地上遍铺羊毛长毯,槿娘定然喜欢。

大表哥将她视若珍宝,许瞻将她当作低****妓,她犯了错,他便换一个不低**的槿娘侍奉,多简单的事。

想了半夜,都想不到自己该往何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