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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流雪向来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第一次遇见这种不上不下的情况,让她也纠结。
“你是谈渊的儿子,谈渊是我的仇人。让他绝后也算是报仇的一种手段,但你与我无冤无仇。”
楚流雪皱着眉,语气平淡,仿佛在犹豫晚饭吃什么。
她把襁褓放在地上,伸出一只手,捏住小被的一角。
杀死一个婴孩太容易了,只要她把这角被子盖在他的脸上,捂紧。幸运的话,她甚至听不到哭闹声。
楚流雪真的这么做了。她将花被蒙在男孩的脸蛋,盯着路边搬家的蚂蚁,默默数数。
一、二、三……
真的不哭啊?
她好奇地把被子掀开,打算看看男孩死没死透。
那小孩动了动脖子,忽然,向她露出一个笑脸。
又傻又丑。
楚流雪皱皱鼻子。
“怎么会有这么丑的小孩。”
她想,再等等吧。反正一时间也杀不死谈渊。
这么纠结的事情,等到之后再去烦恼。
“然后我就一直带着他,直到遇见你。”
陶眠的心里有些惊讶。当楚随烟选择回到幽冥堂时,楚流雪的情绪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那时他猜测对方或许是早就知晓的。
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早,她一直带着仇人的血脉在漂泊流浪。
也许是为了更好地杀死他,也许是因为别的。
“我真的、真的……尽过所有努力劝自己放下,而我也几乎要成功了。”
楚流雪望着面前的几座坟,静静地讲。
讲她有多少次想把幼小的楚随烟丢在路口自生自灭,又多少次自暴自弃地回头寻他。
楚随烟总会以为姐姐迷路了,从不作他想。
“你对我是一场救赎。在桃花山,我几乎不会再想起复仇的事。山很好地接手了我所有的情绪,而我什么都不需想。那是最轻松的几年。”
楚流雪在向陶眠剖白自己的内心,但陶眠摇摇头,不愿再听下去。
“别再说了,三土,不能再说下去了。”
少女素来是寡言的,什么心思都埋在心底。她是他到现在为止收下的最有分寸的徒弟,永远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会把自己的情绪强加给别人,也不会轻易受到外人的影响,七窍玲珑样儿的心,明澈干净。
而她现在决定把埋藏在心里的话全部倾诉,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