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此处,陆景荣停顿片刻,深吸了口气又说:“我在启州看到那个兵人的时候,就猜测此事可能与我师父有关,只是我不信……”
“师父悲天悯人,是我认为的得道之人,他怎么可能做这样丧尽天良的失道之事?”
“所以我随你一路而来,想证明此事是另有其人。”
“可是——越是深入了解,我越发现种种蛛丝马迹都指向他。”
“我离开的那几日,便是去寻他的。”
陆景荣仰起头,眼眸之中神色复杂而茫然,“他变了,变成了我完全不认识的模样。”
谢昭昭抿唇良久,不知该说些什么。
片刻后陆景荣回眸,“你放心,他真的死了,这世上如今只有我和你知晓这方子,我不会做他那样的事情,我想你更不可能。”
“我知道他罪大恶极,挫骨扬灰亦不能赎罪,但他的下落我不能告诉你。”
“他于我有不世的恩德,我会用我的余生来行走天下,济世救人以赎罪孽。”ъìQυGΕtV.net
谢昭昭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她扶着桌角站起身来,只是脚下无力,踉跄了一下扑在桌前。
陆景荣离得近,飞快伸出手扶住她双臂,两人眸光相对之间,陆景荣心中划过一抹极其浅淡的惋惜,伴着一点浅浅的酸涩。
他曾一心行医救人,只为师父积攒功德,消除业障。
那时候谢昭昭蛮不讲理强硬拜师,他其实是有些茫然无措的。
但后来见她机敏好学,所以也便像当初师父教他一般,对谢昭昭认真教导、提点。
京中义诊他们师徒合力,救助无数人时他曾想过,有这样一个徒弟真好,若能一直相伴相挟,行走天下济世救人定然不错。
可是启州之事、儋州之事却叫他又看清楚现实。
她绝无可能与自己行走天下。
她昏睡之时,那低弱地呼唤出的一声声“阿祁”,和默默无声流下的眼泪……
他听在耳中、看在眼中,只觉得心中滞闷酸涩,那种感觉难以言表。
他忽而就明白,自己约莫是对她产生了不该有的妄念。
这怎么可以?
他和谢昭昭终究是两路人。
陆景荣收回自己的视线,扶她站好后退了半步:“你身子还有些虚弱,就算想走动一二,也要人扶着才行,不能走动的太多。”
谢昭昭“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