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并未说完,稍稍侧目,不难看到杨宸愁眉依旧,她的话已经憋了许久,在春雨稀稀疏疏之时,再也忍不住问道。
“王爷,是在为南诏之事担忧?臣妾看王爷在金陵待了一日就整个人就魂不守舍,找李平安问了一句,才知是这南疆动乱的缘故”
杨宸仿佛早有预料一般,他知道宇文雪想问什么,换了只手撑伞,另一只手从宇文雪的身后绕过,把她搂近了一些。
“雪儿,在你眼里,你夫君是看大宁的安危更重?还是看自己的私心更重?”
杨宸极少用这般当年未成婚前的亲昵称呼唤自己的王妃,成婚之后虽有,但大多是床笫之间的私密之时,宇文雪被这声呼唤喊得稍稍怔住,面红着说道:
“当然是大宁的安危,王爷为了大宁的安危,南征北战,几次身陷险地”宇文雪说完,又伸手放到了杨宸撑伞的手掌之外,她嫌隙的手掌无从包住杨宸此时有些冰冷的手,所以只能盖在上面。
身子不自觉地向杨宸倚靠过去,满是心疼的说道:“臣妾知王爷想做比当年王爷更战功卓著的王爷,可王爷难道不知,封无可封的代价?难道不知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的道理?臣妾不害怕舍弃今日这些荣华富贵,与王爷只做个寻常的布衣夫妻,臣妾怕的是,王爷赢了北奴,赢了木波,赢了云单阿卓,赢了大宁的所有敌人,却被自己人给伤了。”
说到此处,宇文雪也不禁两眼微热,说出了那句酝酿许久的话:“大宁有王爷,可大宁不止有王爷,而臣妾和湛儿,只有王爷了”
杨宸拦住宇文雪的手臂稍稍紧了一些:“够了”
但杨宸并未将宇文雪松开,手从伞下松开,移到了宇文雪的脸上,轻轻擦去不自觉留下的眼泪笑道:“一会儿还得去见六哥和皇嫂,这妆好看,别哭花了”
“能随王爷南下,臣妾本是高兴的,本以为王爷会和臣妾一样,为这难得清闲的太平时节高兴,可王爷人在臣妾这里,心却在千里之外的金戈铁马上。”
“不”杨宸摇头说道:“不,不是这样的”
向来说话口齿伶俐的杨宸此时也想不出一个能够宽慰宇文雪的话,他不愿骗宇文雪什么,但他更没法告诉自己,忧心南疆之事,到底是因为在乎大宁的安危多些,还是因为那个女子困厄于凶险之地,而让自己总是这番忧愁神色。
“你说的对,大宁不止有本王,别哭了,一会儿就该靠岸了,依着我对六哥的了解,他必然知道我不在宝船上面,已是在岸边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