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冲击山脚的崖岸,声势震天,波澜汹涌的湍急水流千百年来被乌蒙山卸去气力,虽然磨平了山下的巨石,但冲不走这座突兀的横亘在下游乌蒙山,老老实实地绕路而走,也在对岸让平缓的水流带着河沙沉积,渐渐化作一处宁人游人口中“乌蒙金沙响水,南诏山月独此峰”的景致。
因为寨中索然无味,月依本想请杨宸一道下山观景,可见用膳时杨宸茶盐无味的神情也失了兴致,赌气一般的和那些从山野田间耕作归家的寨民百姓一道说起了家长里短。
原本应该是一个寂静如常的黄昏,再过不久,燃不起烛火的南诏百姓就该沉沉睡去,独留外人眼中美不胜收的一轮山月顾影自怜,但因为月依和杨宸的到来,百余年来无论山下如何厮杀,都不会来此处搅了山神蛊师清净的乌蒙山上,也多了一分危险。
月凉一统南诏时,为了躲避诏王的斧钺,不愿向月凉低头的水东六部余孽逃入了东羌,木增为了让月凉有所忌惮,悉数收留,将这些人养在了南诏与东羌的边地之上。月凉骤然薨逝,不再追究水东余孽罪过的月腾允许这些流亡他乡的水东六部旧人回到南诏,甚至可以在月家的土地上祭祀他们曾经高贵的先祖。
这伙余孽又一分为二,不少徘徊观望者见到了月腾的诚心,又看到了木波的穷兵黩武,许多人已经收拾了行囊重归故土。留在东羌的人,也自然成为这伙余孽之中对南诏和月家最心怀怨恨之人,东羌此计狠毒,打算用月依的性命逼着月腾对刚刚臣服的水东六部举起屠刀,月依一死,断了臂膀的月腾和月鹄再被挑拨之后无论闹出怎样的乱子,东羌都乐见其成。这伙回到从前水东旧地的余孽,衣着尽是南诏制式,手段毒辣,又是人多势众,从廓部北关不到一日的马力就能扮做布衣百姓潜这距三国交界皆不远的乌蒙山下。
月依刚刚打算宽衣沐浴,楼下便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告警之声:“郡主!郡主!”
推开屋门时,原本坐在楼上藤椅乘凉的杨宸不凑巧的回头让她又羞又气的吼了一句:“转过去!”
“哦”杨宸转过了身去,但耳朵却仔细地听着身后的动静。
“郡主!乌蒙山下四周,少说有七八百人,多藏刀剑,来者不善,请郡主速速走小道下山!”
南诏的随从自然不敢抬头看此刻用披风遮住半身蓝裙的月依,杨宸心里为之一惊的消息月依却显得没有那么吃惊,颇为镇定地说道:“让月十一他们从小道下山,距此处最近的是三十里外织锦寨,那是王府金矿,至少有一千兵马,你去传命,让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