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为在杨泰眼中,自己这个枕边人只不过是大宁的楚王妃,而非是楚王的楚王妃,长安城里繁华盛景的日子里,只有姜韵知道,独守着空空的王府熬过一个又一个日夜是什么滋味,每逢先帝家宴,总喜欢听姜韵抚琴奏曲,可赢得满堂喝彩也会偶尔在离席时听到宫人:m.bīQikμ.ИěΤ
“大宁人人都爱王妃,只有咱们楚王爷不爱,不然怎么舍得把王妃一人扔在长安城里不管不顾”
先太后不满独孤家的女儿未能做成楚王妃对她刁难她忍住了,因为自己爹爹和兄长先后早故,只留了一个侄儿姜楷袭爵而使得堂堂公府竟比不得显赫侯门,世人说她母族孱弱,拖累楚王她也忍住了,宫廷内外,流言蜚语的万般委屈她也忍住了,从未面露不愠,连先帝都不得不称她是菩萨脾性,总会吃亏而暗中踢她杀了那些嚼舌头的人。
可宇文云在楚王府里的一句:“你是大宁的楚王妃,不是楚王殿下的王妃,更不是他的妻子”让性子温顺的她忍无可忍,攥着拳头说了一句:“可姐姐也莫要忘了如今的身份是齐王侧妃”
往事历历在目,杨泰一句不经意的话却让她将从前的委屈化为了无声的泪水,从眼睛流向了内心的最深处。
姜韵的反应让杨泰也有些始料不及,他这辈子,对先皇和先太后,对当今陛下,对皇族子侄,对文臣武将,对勋贵侯门,对麾下士卒,对寻常百姓乃至敌人都能应付自如,却独独对女子,从姜韵被封楚王妃的那一日,他便再也看不透女子的心事。
“怎么了?”
杨泰微微一问,自知失态的姜韵只是轻轻擦了擦脸,便快步走到了杨泰身后为杨泰卸甲,为免杨泰追问,还自己先问道:“陛下说,从今以后,除了长安城,大宁四海,要去何处,尽随夫君所愿”
第一次喊出夫君二字的姜韵不自觉的红了耳际,一如当初在太庙第一次牵着杨泰的手那般,二十余年光阴,恍如转瞬。
“对,今日脱了这身上将军甲胄,只怕此生再也穿不上去了”杨泰有些感伤,姜韵却以为杨泰喜欢金戈铁**日子,自古悲事,无外美人白首,英雄迟暮,叱咤沙场名震四海,一身铠甲又哪里是那么容易脱下。
姜韵从身后抱住了杨泰,她从未如此失态过,在所有人乃至杨泰眼前,为王妃时永远是端重得体,为阶下囚不得不与杨泰朝夕相处时,她又更像是杨泰父子的奴婢差使。
这是姜韵第一次这么抱住杨泰,抱住这身她看过无数次的铠甲和身体,杨泰没有挣扎,只是任由姜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