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改由蜀地南下,可即使这样,剑南道的兵马也紧紧地盯着这支藩王的亲军,一刻不敢松懈。
凡是闻听这三月平藏之战的人,无不将其看作前奉的名将李卫公三月定北奴的重演,不禁一改前些时日轻视这没了楚王的还被朝廷苛待了五年的定南边军。
而这少年公子,正是率军班师的杨宸,从昨日开始,骠骑营里忽然传出楚王殿下染了风疾,见不得风,故而坐进了马车,即使入夜,也只能看见身形和杨宸相似的人影隔着营帐绰约。
大抵是知道瞒不过京城,所以杨宸并未将隐瞒身边的亲随,这拙劣的障眼法只是给剑南道的人马去看,即使后者瞧出也不敢擅动。只要不是堂而皇之的离开军伍入剑南道,大家都还有个回转的余地。
“慌什么?真的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公子又不是皇帝嘛”
杨宸一巴掌拍到了去疾的头上,故作恼怒:“嘿,你个小崽子,敢顶嘴了?百姓家里孩童过家家可以用纸糊个帽子做皇上,但我们乱说,是要砍头诛九族的,下次再这么胡言乱语,本公子就让人把你给扔长河里去”
“公子当真舍得?”
“嘿!”又是一掌拍在后脑勺。
被拍了一掌的去疾只好改口问道:“是谁要让公子亲自去拜年?面子也太大了些,这天底下还能有谁比老爷更高?公子都没想过给老爷送什么礼”
“送了啊,平定多家不算礼啊,只是没猜错,要当作添堵了,本公子在那苦寒之地,脑子都是晕乎乎的,送什么礼也由不得我做主,家里面有人,她自有主意”
主随两人说完,又一道迈进了一家酒肆里,掌柜的瞧见杨宸身上的蜀锦,就差把眼珠子只挂在杨宸身上而抛却已经进来买酒的客人。
“公子要什么?不妨随我到后头瞧瞧?”
“好”
这掌柜轻步走到杨宸两人跟前,又将他引到了后堂,雅致许多,还隐隐有琴声传来,安神的沉香紫气和这摆满了后堂的酒香互不相扰又相得益彰。
“公子可别嫌弃小店开在这小镇上头,咱们这枫溪往下,便是三江并流交汇的盛景,比不得江南,可放在定南卫那种穷乡僻壤,再多两个就不比云州城小多少了”
蜀地人士北邻河西陇右,多有差旅,巴中汉中面北又是京城,东南面是渝州,思来想去,也大多是用定南卫来调侃解闷。
酒铺掌柜见杨宸仍是不语,只是眼睛迅速又两排并列放好的酒缸上扫到了写有茅府两字上头方才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