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听说了吗?圣上要重审当年赵家一案”
“赵家?哪个赵家?”
“就是那十八年前雪夜里被九族抄斩的赵家,还是如今的镇国公当初的锦衣卫副使亲自领人上门杀的呢,几百口人,一夜之间全死绝了”
“这你就不懂了,赵家算什么,四年前的周家可是上千口人,连同门生旧吏杀了好几千人呢”
长安城里这处靠近皇城的酒肆算是消息比较灵通的了,大宁朝的庙堂在六月克复东台以后,已经沉闷了许久,难得一桩新鲜事让这些人如同苍蝇闻肉那样寻了过来。
这家茶肆的伙计可是今日笑得合不拢嘴,自己伺候的这些客官谈到了兴头上塞的小钱可比寻常日子多了多。懂行的人就该明白,这请喝的茶越贵,给伙计的小钱越多,自然家财更为不菲,那说的话分量自然更足,愿意信的人也越多。ъΙQǐkU.йEτ
让他稍稍有些不快的是今日这茶肆里来了两个年轻的大人,坐在了茶肆里位置最好的那桌,素日里坐那桌的人往往都能带来最近天听的消息,今日这两人该是第一次来,不懂这茬子规矩。一身蓝色孔雀朝服,显然是刚刚下朝,可下朝之后就无事可做来了此处,又如此年少,显然不是在六部九司做事的人。
这茶肆的伙计见过的人不少,看着这两人如此年少,又无事可做,心想定然是可以去庙堂里傻站着的言官,大宁朝新科的进士里的佼佼者都会先从这言官做起,多的十年,少的两三年,学会了庙堂里的人情世故才会外放做官。
他不解的地方是,一人端坐,面色沉静,眼神里底气不足,很可能是在忧心要的那壶上等龙井茶钱去哪里弄来,应该是出自寒门。一任坐姿放浪,腰间的玉带便是世上罕有,应该是赐进士出身的贵公子,这两人就各自坐在对面,也不说话,是如何就能坐到一起的。
他们出身寒微,见过大宁朝的老臣,也见过大宁朝的**民,最是明白朱门对朱门,竹门对竹门的道理,这人生来,没有老天改命,还真就分个三六九等。
耷拉耷拉肩头的白布,端好掌柜让白送给两位大人的瓜果和点心,身为伙计的他不明白掌柜为何在那些朝中混迹了几十年的人来都不会如此殷勤,却对这两人年纪轻轻的大人如此阿谀。
踩着平脚靴小心翼翼的穿过吵吵闹闹的众人走到两人跟前,轻声轻气的说道:“我家掌柜让小的来给两位大人送些瓜果点心”
伙计眼里面容沉静出自寒微的赵祁稍稍点头,微笑应道:“有劳小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