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两?”
“不瞒客官,就这冬时农闲之时,每日除去给庙里的香火钱,若光景好些,可有个一两,若是光景差些,还得搭钱给庙里”
“老哥此处不过十余步的场子,每日要给庙里多少?”
“一两场租,一两香火”
“这?老哥日日辛苦,倒是给这庙里白挣些银子”杨宸有些不解,十余步之处,便要二两银子,每日卖不到二两还得搭钱,这佛门,哪里来的清净?
“无法的,今岁大旱,庄稼收成不好,老爷们的田租,朝廷的赋税都不够交的,忙完这个冬日,春种之后,还有军中的徭役”ωωw.Bǐqυgétν.net
说到此处,这店家全然没了杨宸进店之时的欣喜,脸色已然是有些落寞伤神的。
“家中可有青壮?老哥如此年纪,去那军中徭役,可是甚是辛苦了些”
杨宸见这店家已是四五十岁的年纪,还要去军中服徭役,心里有了几许恻隐之心。
“小的本有两子,老大前些年被官府征去红湖筑堤便没了音讯,许是发大水淹死了,老二入了那王爷新建的长雷营,随王爷去山里平乱了去,想着等他挣些银子回来便娶个媳妇,朝廷的徭役,小的这把老骨头去便是”
“若是筑堤而死,朝廷定有抚恤银子的,既没来,想来老哥之子应当无虞”
“公子,大户人家自不清这些门道,朝廷抚恤的银子,怎会几百里送来,莫不说银子,就是王爷从那红湖上卸下的粮食,又能有多少可以道到小的这等人手中”
说罢,这店家的笑有些苦涩,好像是笑着杨宸富家公子未经世事一般,便离了此处,去帮着那已有些老态的妇人杀鱼。
杨宸独坐在一长凳之上,若有所思。青晓和小桃坐于一侧见到杨宸此时的脸色,也不敢去问,去疾则是一脸无事,唯独那李平安,不敢坐在杨宸对面,只是与去疾坐于一处,有些作抖。
这一桌之上,按那自小便被板子打进血肉的规矩,无一人可与王爷同坐。他怎能不怕。
至于杨宸,此时心中百转千回,恨这广武帝口中的臭秃驴,借朝廷的脸,谋一山之利。
杨宸因为广武帝原因,其实自小便对僧人没什么善心,他那皇叔杨泰也是,说天下的僧人都是假慈悲真伪善。故而皇族之中,唯有独孤太后与永文帝杨景礼佛。
“你叫什么名字?”青晓突然问着那六岁的店家之女,乱糟糟的头发和脸上黑乎乎的模样看着像个假小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