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 章 第一百二十章(1 / 3)

八月伊始,正是多事之秋。

夜幕低垂的皇城,灯火处处,年轻的帝王独坐静室,犹豫了好久,终于在红笺上落了笔。

这是帝君病逝的次日,皇帝百忙之中,破例为未满月的长皇女提前赐名,因其五行缺木,故赐名“朱继杳”。

杳杳钟声之杳,战死的禁军指挥使姜杳之杳。

鸿胪寺少卿捧着漆盘甫一出殿门,正准备将名牌送去太史府,迎面就撞见了太帝君。

“这是什么?”

“回君上的话,陛下才为小殿下赐了名。”

太帝君漠然摆手:“去吧。”

朱承启本就是男儿身,既是他儿子也是棋子,被他当作女儿养育至今,熬了这么多年,终于到了拨乱反正的时机,却看朱承启坐在这位子上越坐越稳,如今还弄出个“皇女”来,难道他想要假戏真做,将这位子长久占下不成?

他为此事闷作了许久,今日终于按耐不住,定要把牌摊了。m.bīQikμ.ИěΤ

“想是皇帝近日为国事烦忧,又因帝君的事劳心伤神,着实清减了。”帝君一面说,一面推门进了静室。

守卫匆匆赶过来,一脸惊慌地解释:“请陛下恕罪......小人实在没能…”

这样的情景已不是第一次发生,不经通传擅自闯入皇帝的视野,除了太帝君之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

朱承启只是摆摆手,示意她们都退下,接着亲自将太帝君让进内室。

“皇帝好大的手笔,百年的祖制,叫你说废就废了。”

朱承启不动声色地在上首坐定,端了茶杯闻着茶香啜了一口水,方才蹙了眉头,若有所思的说:“父君是对朕废除殉葬制有意见?”

太帝君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本君哪里敢?左右你才是皇帝,这天下岂有你做不了主的事?”语毕,偏过头去,腰背挺得越发直了。

皇帝一笑:“父君知道便好。”

他说着话,却没有看太帝君,只是自顾自地拿起笔来批折子,良久才从折子里抬起头来,突然扭头淡淡道:“儿子知道父君的意思。只是儿子夜不能寐,因有三惑难解,一则与北凉一战,是否该战,若要战,应当派谁?二则朝中谁人真正得用、谁又是外强中干的草包?三则探子新传密报,几位藩王私下结党,已有了实质性的动作,对她们,是杀还是留?这些问题,父君倘能指点一二,儿子自当感激不尽。”

朱承启语毕,轻叹一声,摇摇头,继续旁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