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肖在一旁实在听不下去了,但又不好说什么。她在刑部待了近十年,手下批过的案子堆成山,看老尚书这般审案,她是急得不行。
从方才她就一直在观察那四个人,心中已有了谱。
犁朝有规定,在学道革去举人身份之前,一般的县官是无法直接审举人的,而这里虽是刑部,但也有规定,在没有实证为举人定罪前,最多只能关她两日。
两日之后,杨思焕被放了出去。不过,老尚书却记住她了:此子善狡辩,长于装傻充愣,人一定就是她杀的。如此一来,早晚要把她再抓回来。
杨思焕也隐约感觉到了,当日她在公堂顶撞了那位大人,那位似乎不会轻易放过她。
于是她不能坐以待毙,至少要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被放出牢房的那日,回客栈的路上总觉得路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今科试子刚出考场就被抓去坐牢,这种事情早就传开了。只是,她想不通,别人怎么知道她的模样?
这样想着,再次环顾四周,突然又觉得没人在看她,人皆各忙各的事:叫卖的叫卖,逛街的逛街…
之前的感觉都是错觉罢了。
她走着走着就饿了,看到路边有个小吃摊就坐下,要了碗馄饨,吃了几口却听到隔壁桌上有个小孩嗔道:“我不吃,姜的味道好难闻。”
老板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我卖了多少年的馄饨,从不放姜。”
小孩依旧不依不饶,总吵着说自己闻到姜味,歪着头一通乱嗅,指着杨思焕:“这个姐姐身上好臭,一股姜味。”
大人忙陪不是,敲了小孩一记脑瓜:“以后别叫我带你出门了。”
小孩走后,杨思焕也忍不住吸了吸鼻子。除了牢房里的霉味,再没有别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