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
甜白瓷的盖碗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今年头茬的甘露茶连汤带叶洒了一地,还冒着袅袅热气。
岑明源坐在圈椅上,面色惨白,两颊上却泛着一层异样的红晕,胸膛剧烈起伏着。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岂有此理!”
他重重一掌拍在桌上。
“岑明澈不过一个黄口小儿!凭什么父皇要把这样重要的任务交给他!”
皇后坐在一边,端起盖碗来呷了一口。
“我儿莫生气,这个活计,以你的身子骨是去不了的,叫老三得了,总比叫老二得了去来的好。”
岑明源长长吐出一口气来。
“母后说的道理,儿臣也知道,只是这心里……唉,眼瞅着他就要入朝,过不多时,便又是一个劲敌啊。”
皇后不慌不忙。
“查访的事,你父皇自不会让他做。明面上,他不过是带领各家子弟去边关操练一番罢了。你当这是个容易的活儿吗?”
“你也说了,他不过一黄口小儿。那些勋贵人家的子弟,不乏而立之年,能有几个服他?”x33
“若他使了酷烈手段,那些子弟必然和他离心,你的机会不就到了?如何拉拢勋贵,还要母后手把手教你不成?”
“儿啊,莫急,你是你父皇的嫡长子,那些……早晚都是你的。”
本来岑明源已经平了怒气,可听到最后一句,又烦躁起来。
“母后……儿臣是嫡长子不错,终究不是太子啊。父皇……究竟是怎么想的?”
皇后沉吟片刻,两人目光相对,她意味深长的将手指放在唇上,轻轻“嘘”了一声。
“皇儿,帝王心术,不可揣测。”
岑明源泄气的坐在圈椅上,低声道:“无论如何……这次不能让他成功!”
……
岑明澈回了头东馆,先召来自己的大监和女官来。
他身边两个管事的,分别是一品女官方芙蓉和二品大监吕泽成,两人均是三十余岁,打小儿进宫的。
这两人在宫外的家人已经控制在理国公手下,又经过调查,所以岑明澈才让他们担任身边的内外总管。
在他们面前,岑明澈不必多做说明,只吩咐道:“父皇吩咐了差事,让我去辽东一趟,估计这几日就要出发。方女官,通知一下母妃。”
“母妃必然要给我收拾行李的,你看着精简一番。换洗衣物不必精致,但要舒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