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咬着牙握紧了刀柄。
这一回,再也没有松开过。
那个被义父绑在椅子上的中年男人,瞪大双眼,呜咽着向他求饶,可义父在他身后催促,再催促。
他握着刀子的手都僵硬了。
腿脚,亦是僵直的。
对方动弹不得,他却手握利器。
义父突然咳嗽了一声,厉呵道:&ldo;动手!&rdo;
&ldo;噗嗤&rdo;一声,刀子扎入了肉体。
他还记得滚烫的鲜血喷溅到自己手上的感觉,灼热如同火焰,似乎下一刻就要将他整个点着,燃成灰烬。
那一刹那,他脑海里浮现出了这样一句话‐‐人命不过草芥而已。
他的是,义父的是,被捆在椅子上连挣扎也做不到的死人亦是。
这世上千千万万的人,全是草芥。
杀人而已,谁下不了手,谁就先死。
但是为什么,距离那一日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却还是会想起那个男人惊恐绝望的眼睛?仿佛只要他一闭上眼,那双眼睛就会浮现在他的眼前。
即便那后来死在他手里的人那么那么的多……
深吸口气,他放下了手。
可手指难以自控地颤抖着,是绝对握不住刀的样子。
他抬起脚,沿着小径往来时方向走去,一步又一步,迎着夜风和花香,走得很慢却很稳。
他内心清楚,自己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握着刀子迟迟不敢下杀手的小孩了。如今的他,是手掌镇夷司的权臣,再也不会因为鲜血溅到手上而怔忪,再也不会因为看见死人而瞪大双眼。
他什么也不怕。
什么也不怕。
真的,什么也不怕了!
他猛地用另一只手用力抓住了自己颤抖的左手,可是它却不肯平静下来。
真是该死。
他浑身发冷,脚下越走越快,行至廊下时,忽然一拳砸在了墙壁上。&ldo;嘭&rdo;地一声,手背上传来了一阵剧痛。
可呼吸声,却因此平稳了下来。
手上的疼痛,让他清醒而镇定。
墙上沾了血,在夜色下看起来只是一块恼人的污渍。
薛怀刃望着望着,突然笑了起来,带着冷冷的讥诮道:&ldo;蠢物。&rdo;
他转过身,离开了长廊。
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