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匹轻骑自老汉身旁掠过,一抹寒光乍现,老汉头颅顿时高高抛起,血洒长空。
正在收拾东西的妇人和孩子呆住了。
“老五,杀他做甚?”
“哼,躲都不躲,怕是朝廷细作!”
一段漫不经心的对话,从风中渺渺飘来,如断草芥。
“爹——”
凄厉的惨叫声,自山道旁回荡而起,久久不息。
“哒哒哒——”
一支支骑兵掠过,无人投来一眼关心,只有沉重马蹄,踏碎洒落于官道上的锅碗瓢盆。
不知过去多久。
官道终于安静下来,再也没有骑兵路过。
回过神来的妇人,擦干眼泪,忍着悲痛,在路边挖了一个薄薄土坑,将丈夫埋下,跪求列祖列宗原谅。
待一切收拾完毕,轮到她当家做主的妇人,却没有丢弃板车,反而吃力的推起板车,向县城赶去。
板车沉重,在破烂官道下,歪歪倒倒,几近倾覆。
直到一双大手扶住,这才稳住。
“居士莫怕,贫道不是坏人。”
一名衣着干净如县城老爷的年轻道人,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帮她扶住了板车。
板车速度快了起来,逐渐追上稀稀拉拉逃亡的流民。
相互帮衬之下,队伍越来越庞大,却也越来越安静,只剩下车轮碾过地面的沙沙声和脚步声。
——官道上早已被马蹄践踏成肉泥的尸体,冲击着众生的三观和底线。
不等流民来到县城,迎面又撞上一波流民。“大哥怎么往回走了,前面发生了什么?”
“叛军进城了!”
“啊?”
准备逃难县城的流民们愣住了,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该走该退?
身处流民之中的莫川,看着茫然而随波逐流的百姓,脸色难看的叹了一口气。
骑兵驱赶流民,怕是故意借流民骗开城门。
说不得在那流民中,便隐藏着攻城兵卒。
“道长,您见多识广,我、我们该去哪?”推着板车的妇人,无助的看向莫川。
“贫道也不知道。”
莫川摇了摇头,想了想,偷偷塞了一些碎银过去,道:“如今时局动荡,到处兵荒马乱,跑哪都是兵匪,依贫道看,与其颠沛流离,不如回家。”
妇人呆住了,哭干的眼泪再次流下。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