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轶和顾沉最后是在俱乐部的天台上找到萧延的。
他独自一人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明明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了,但手里依然拿着一罐啤酒。
地上早已散落了一地的空酒瓶子。
见他还要继续喝,厉轶上前抢走他手里的啤酒,“别再喝了,你是想醉死在这儿?”
“……你们来啦?知淮怎么样了?没事了吧?”萧延醉眼惺忪地看了他们一眼。
“没事了。”
“那就好。”萧延嘿嘿地笑了两声,挥挥手,这才回复厉轶刚才的问题:“我没醉,一点也没醉!我平时要是醉了的话,早就闷头大睡了!可是,我已经好几天没睡了,而且,脑子特别特别的清醒!什么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的,真的!”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抢厉轶手里的啤酒。
厉轶避开他的手,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盘腿在他旁边坐下。
他仰头,就着手里的啤酒喝了一口,声音听上去很是嘶哑:“对不起,大哥之前不应该那样说你,小五的死,跟你没有一点关系。我前两天是昏了头,才对你说出那种混账的话。其实小五的死,我的责任更大,若不是我让他知道白琮宜在玉泉寺,也就不会有今天的悲剧了。”
那天他在崖底下寻找宴知淮的下落时,萧延突然打电话过来询问情况,当时他的情绪本就因为霍昭洵的死亡紧绷成一根弦,宴知淮又生死不明……
因此在接通电话之后,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口不择言地对萧延大吼:“你别再问我!小五他死了,他没了!这全都是你干的好事,要不是你没看好他,他根本就不会死!”
有时,言语比刀子更伤人,尤其是亲近之人无意中的言语伤害。
他完全可以想象,自己的话给萧延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萧延沉默许久,垂着眸,“不,你没有说错,是我没看好小五,如果不是因为我贪睡,他就不会出事了。”
他抬起头来,两只眼睛已经红了。
“这两天,我一直在问自己……我当时为什么没把你的话放在心里?为什么你明明已经叮嘱过我,我却还要睡着?”他苦笑了两声,有晶莹的泪光在眼底闪烁,“你们要去面临危险的枪林弹雨,要去跟那些人殊死搏斗,而我,却连最简单的小事都做不好……我真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胡说八道什么呢?”
顾沉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他的脑袋上,顺势在他的另一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