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礼昭见到胞妹和源阳时,并没有表现得有多欣喜,甚至都谈不上喜悦。
他还在脑中回味方才的两场梦,或言一场,如此在梦中做梦的体验,对他而言还是头一回。
他怔然地直视自己的胞妹,对方自然是因终得以复见自家阿兄,而显得格外动容,同样是说不出话,她反而满眼都是泪水,哭至不能自已,像是才亲历过一遭阿兄之死一般。
源阳对空气中异香的敏感,起初无论韦府女婢如何释解,直至女婢先一步进入房内,待对方于室内停留。
足一盏茶的时间后,才安心领着陆礼昭胞妹,方知自己虚惊一场,原以为能眼见兄妹俩短别重逢的动人场景,却未曾想是眼下这样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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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洛水岸边彼时,她未仔细关注过陆礼昭其人,眼下看过来此人为兵,几乎就是一件不可能之事。
陆礼昭的身形较寻常大唐府兵,也算的是要“娇小”许多,四肢的纤细甚至不如田舍间同一般年纪的农人。
唯独睁开眼后的眼神,竟如古刹内的罗汉雕塑一般,即便望着自己的家人愣神,却仍尖锐犀利如刀剑。
可此时这番锐利并不该出现在眼下的场合,毕竟苏醒时分,面前就是足有一段时间未见的世间仅存亲人,竟表现得淡定自若,甚至可以说是麻木。
更莫提陆礼昭胞妹哭得梨花带雨,他依然不为所动。
陆礼昭胞妹只顾哭个不止,也一言不发,与自家阿兄对视良久,不靠近前,或是落座,显得无助异常。
“于……于山中可还习惯?”陆礼昭冷不丁地对胞妹开腔,把源阳倒是惊了一惊。
陆礼昭并非全然不能言,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梦中扭曲的儿时回忆,太过贴近自己携胞妹四下流离时,有关生死的梦魇,他睁眼见到的确是如今的胞妹无疑,但心中想的却是梦中那一阵随焚烧殆尽的家,烧至胞妹周身的火。ъìQυGΕtV.net
还有那不知名的老者,所言皆是与自己欲知的相关之事,可这时在韦府中的他,知晓那么多与吟天殿相关联的事,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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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为救人,二不为隐兵任务,如今躺在韦府的榻上,何事也做不了,该说的不该说的又都与韦巨源如实相告了,再无任何作用的自己,与一个废人有何异。
思及此处,他忽然发现怪异之处,按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