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为噩兆之‘兆’,兆字前之‘利’,你如何又未曾听得?”敬晖眼露寒光,瞥了家丁一眼。
刘利兆见那人缓缓退下,心中对敬晖此人顿时升起几分信任。
“阿爷为我取名时,心中所欲我为刘家之后,当无往不利,兆载永劫,故取名为利兆,”他深吸一口气,“我言噩兆,是觉自己未能应了阿爷的夙愿。”
他面容一紧,像要掉下泪来。
“为一家长男,当不轻弹涕泪。”敬晖说着,厚实的手掌拍在刘利兆单薄的肩膀上。
手掌叩在自己肩膀上的触感,至刘利兆如今长成的这一刻,似乎仍旧能感觉得到。ωωw.Bǐqυgétν.net
在那日相逢之后,他便作为诸多被敬晖收养的遭难孩子中一员,与胞妹单独被妥善安置在神都东南角一处宅子里生活。
如此过去很长时间,直至这几日,已成东都的城中现诸多怪状,四处奔波的他卸下一身甲胄,蜷缩着蹲坐在临近东都东墙,紧靠洛水流出城外的隐蔽岸边,借着月光将浸满了血的刀身擦拭干净,在来回擦拭中,为不久前发生的事,不经意间泪流满面。
即便敬晖在刺杀前已经无数次对他解释过,挥向自己的这一刀,对眼下的东都,乃至对大唐都或有不可估量的正向意义。
刘利兆也记得,自己与敬晖相熟后的这位长辈所言,那些有关于解答唐兴之中却又多有乱世的话,还有那些由对方细细说明的,虽身世凄惨却不该以此作为无法向将来前行的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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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终归他还是按照事先的商议,服从命令,冲入平阳王府,挥刀砍向这位已然年长,对自己与胞妹有万般恩情、伯父一般的人。
略明事理后的刘利兆问过敬晖,自己早先听闻父亲说大唐初建数十年,已立下相当根基,突然生出动荡,且又连续数年灾祸,皆因武后忽立周朝,取大唐而代之。
而说过这些话后不久,剑南道外的夷祸就波及到刘家,“既彼时大唐一切甚佳,如今金轮圣神皇帝,那时之武后即便欲为国君,缘何定要废唐再立新朝,至一时举国尽乱?”
“若要言及为何……”
敬晖彼时亦才至神都不久,且仍在武周朝中,对武后的言论,自然不敢将话说至太明。
只对眼前的刘利兆答到,“人心总归难测,遑论当今圣人——彼时武后为一名妇人,尚只论历朝历代,又有多少欲废旧立新而未能成之人,或推翻前朝终掌御国之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