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自初次受邀进入吟天殿,就痴迷于吟天殿之构造,与其中各种设计,且头一回进此殿,殿内百事方兴,除去铺设好的隔层地板,与封住的殿顶,内部几乎还是毛坯状态。
随着一次一次前来参览,吟天殿就像一个被好生呵护成长的孩子一样,逐渐长成如今的样子,再过不久时日,它就要以完整姿态成为东都水祭最重要的一环。
因有这般情感,他时不时独自一人前往殿内一事,亦不难理解。
故而,这一句话也不难理解,“偶奴奴在宫中与我相见,听闻吟天殿,又听闻我之口述,非要同往参览,多有执拗不过之时,亦携她同去,未曾报知圣人、韦后,想必二人亦知,只默许了。”
李奴奴即雍王生女,后入宫由圣人、韦后亲养的公主。
雍王作为圣人极为看中的子侄,此女亦为圣人视作掌上明珠,平日父女二人见面,也不加任何干涉,来去自如,韦后一心只想着生女李裹儿——安乐公主,对奴奴的行踪亦不甚在意。
女儿央求生父携她往外瞧瞧生父自己都欲罢不能、要去参览的吟天殿,又有何可不允的?
“公主即为王女,如今更是为皇女,缘何不得入此吟天殿?”源阳对此一事感到困惑。
“说来也是,”雍王走下三层隔层,“怪就怪在,皇亲国戚尽数受邀前来,皇子、公主大多亦多至此参览数回,据闻偏是圣人、韦后、静德王武三思等,从未亲至。”
源协怀中私藏一块不知从何而来的精冥石——实则为灵晶石,被源阳发现后,因不想致状况愈加复杂,思考再三,她只好暂且默许。
路过隔层水车时,水声甚大,源协见雍王已往稍远处去,便出声解释,“满柱净是此物,取一块又如何?”
被源阳狠狠瞪了一眼,才又详细说到,“此银缕罩衫,除去面部,覆盖全身,是为何?这满殿的莹白光亮,又为何物?皇族皆至,偏圣人、韦后、武三思不至,此不蹊跷?”
“蹊跷自然蹊跷,自昨晚起,又有哪一事不蹊跷?你平白无故取那精冥石做甚?”源协都能注意到的细节,较他细致得多的源阳又如何不会留心。
“阿姊也知,洛水自彼时开始出现之荧光,与如今吟天殿三层精冥石之光极为相似,且后又与渔夫父子二人得见水中金粉,”雍王从另一侧探头,问两人为何不走了,源协很快收声,与家姊并肩跟了上去,再压低声音,“殿中工匠、渔户有何相似?唯独与金漆、金粉、精冥石碎末之接触是为相似,工匠是在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