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了。
身上盖了一条毯子,把她裹得严严实实。
这人是不是傻?
明明她不怕冷的。
晏三合翻身坐起来,把毯子盖在他身上。
“醒了?”
他声音很哑,带着浓浓的鼻音,说完,掀起眼皮看了晏三合一眼,随即又闭上眼睛。
晏三合哑巴了,没想到他醒着。
谢知非把毯子往上拉拉,整个人都缩了进去后,又翻了个身。
“那换我睡一会。”
“……”
所以,兄台你刚刚是闭着眼睛在假寐吗?
谢知非不是假寐,而是不敢睡。
这世上男子和女子终归是有不同的。
男人花天酒地,三妻四妾都没事,女子哪怕性子跳脱一些,也会被人说成轻浮。
晏三合虽然不是普通女子,但终究是女子。
男女七岁不同席,偏偏他们要很多天同处一车,她自己可以不在乎,但他却不得不替她爱惜一下姑娘家的闺名。
所以,她睡觉,他醒着;她醒着,他睡觉,这是最相安无事的相处方式。
而且,她单独对着他,明显不太自在。
谢知非知道她为什么不自在——脏的,不好意思呗。
其实他也一样,不想让自己蓬头垢面的模样,袒露在她面前,要脸!
晏三合哪知道某人心中的九曲十八弯,轻轻吁出一口气,暗道以后都要这么岔开来就好了。
也省得自己这副连鬼都不屑的模样,被他瞧去。
晏三合心想事成。
后面的几天,她困了,他精神十足;她醒了,他倒头就睡。
一张毯子你盖过来,我盖过去,到最后也分不清沾了谁的味道更多一些。
偶尔两人都醒着的时候,眼睛都不敢往对方身上瞄。
瞄对方一眼,就更嫌弃自己一分。
最后几天,谢知非感觉自己都快崩溃了。
这特么都叫什么事啊?
三爷在谁面前都有头有脸,怎么在晏三合面前,回回都是丢脸丢到姥姥家呢!
……
驿站和驿站之间相隔近八百里,就算马车不停歇狂奔,都需要两天两夜。
换了六次马车后,四九城巍峨的城门,遥遥就在眼前。
忽然,马车吁的一声停下。
接着,帘子一掀,探进来一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