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每次都是人前吃到人后。”
母亲抱怨着起身捡碗筷,从怀里摸出一张清单和几个钱。
阿兰见状立刻来了精神,放下碗筷一擦嘴角,双手接过后哈哈笑开了。
“好吃么!”
“傻笑什么?记得买完东西数数钱,天黑之前一定要回家里来,欸再披一件衣服啊!”
“我不冷!保证天黑之前回家!”
阿兰揣着清单和钱飞奔下山,脸蛋红扑扑的,一双眼睛漆黑透亮。她生长在一个大家庭里,今年十四岁在小辈中排中间位置,常常被忽略。
在南山境内,女性是不能学习文化和技术的,但是阿兰从小就对这些感兴趣。她每天想尽办法下山,就是为了溜进学堂混个旁听,时间久了母亲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正午的太阳穿透树林,洒落一地的斑驳印记。
馒头大汗的阿兰紧抿着双唇,张开臂膀往下跳,全然不顾坡陡石头多。上山下山不过二十里地,她熟悉得很,偶尔也会遇上放**叔伯们打趣。
“阿兰,男娃娃家家的,咋还编辫子呢!”
每每这时,蓬头垢面的阿兰只是笑嘻嘻胡说几句,继续埋头赶路。
时间不等人啊!
她一口气冲向大路,嘴皮子已经干到开裂了,膝盖痛得直打颤。架不住全身心的兴奋,阿兰在集市上飞奔着买完东西,披挂了大包小包顺着夕阳西下的方向去。
学生们已经在晚读了。
阿兰坐在地上,往往是听不完一堂课就必须拍拍灰回家,太晚怕遇上熊瞎子。
学堂的先生和几个大哥哥愿意敞开窗让她听,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一个姑娘已经长到十四岁了为什么不考虑梳妆打扮、女工和婚嫁的问题,整天游手好闲问题多。
阿兰最喜欢追着有经验的人跑,好奇完飞禽走兽又问人文地理,因为吐字不清、长得又不好看常常被嘲笑。她有时神经大条,没听懂傻呵呵就过了,有时感觉到冒犯就撸起袖子冲上去。ωωw.
“我才不是好欺负的呢!”
就算打不过,咬也要咬上两口。
“真野蛮!”
“就野蛮了!”
总而言之,她就是南山境内有名的“烦人精”,永远没人要的姑娘。
那年夏天,阿兰突然沉默了,乖得反常。
“年纪大了,懂分寸了呗。”
大家都这么说,实情是阿兰有天去河边捞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