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阳光正透过树叶的缝隙稳稳地落在书页上,每当微风轻轻拂过时,斑驳的树影便开始欢快地跳动,似乎想要吸引读书人的注意。
然而,读书的人,此刻心思并不在书的扉页间,而是落在了在阳光下微微折射出彩色的玻璃瓶上。
“公子。”鸿旭从胸前掏出了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白纸,递到云致手边,道,“迟姑娘说,昨夜太高兴了,只记得把东西给您,忘了跟您说怎么用了。所以,今日一早便让兰秋把这什么‘说明书’送过来了。”
云致伸手接过那张迟苏所谓的“说明书”,慢慢展开,仔仔细细从头到尾一字不差地浏览了一遍。
上头的大致意思是,玻璃瓶里的香水是如何使用的。
因为早期塑料的原料不好找,即便找到了,她也没有仪器能够做出称心如意的东西,所以玻璃瓶里的香水只能用滴一滴,然后抹开的方式。
要想做成喷雾,恐怕是不可能了。
不过这些迟苏是没有同云致讲的——毕竟他没见过这种东西,贸然说了,有给他画大饼的嫌疑。
放下写满了字的白纸,他轻轻一笑,将举起来放在阳光下,目光紧紧地追随着色彩的变化。
他原以为,有颜色的琉璃就已经很美了。至少,在许多富人都喜欢用琉璃做饰品的时候也算是认可了他的这种想法。
但他没想到,当琉璃变成了透明的时候,它像是一下子把自己所有的鲜艳收敛了起来。
除非给它光,哪怕是微弱的烛光,它也能绽放出原原本本属于它的光彩!
玻璃。迟苏。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他在思考自己要不要杀了她,杜绝一切于他而言不利的因素。
可是后来,他发现,她就像是一个无忧无虑,单纯天真的白纸,没有心机,却不是一味的傻。
再后来,他看到了她藏在美丽皮囊之下生动有趣、坚韧不拔且出类拔萃的灵魂。
树影似乎也对这玻璃瓶有了兴趣,风过无痕之时,它们也尝试着靠近玻璃瓶,想要落在它身上。
云致收回手,唇角微扬。
“公子,该去义诊了。”鸿旭实在不忍打扰此刻的安宁,可是没办法,门口的病人已经在排队了。
“嗯。”小心翼翼地把玻璃瓶收回木匣子里,他缓缓起身,将木匣子交给鸿旭,嘱咐道,“放到我书房的箱子里,动作小心些。”
“是。”
迟苏不知道这些,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