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妙细细的看着她,说道:“阿衡……你,答应我!”
元衡郡主摇头,拼命摇头,泪水飞速从眼眶中涌出:“不,妙儿,我不能……”
“阿……衡,咳……咳咳……”余妙气息急促,激起一阵猛咳。
翁氏扑到她跟前:“妙儿,你莫急!莫急!”
余妙咳的说不出话,眼睛直直的盯着元衡郡主,好似她不答应,就要死不瞑目。
元衡郡主死死咬住嘴唇,她感到一股腥甜流入口中,终于还是点了头。
余妙极力扯出一丝笑容:“好……好……”
说完这一句,她长长吐出一口气,再无声息。
“妙儿!”
翁氏陡然爆发出尖利的哭声,将元衡郡主的脑子刺的发麻。
她猛地起身,逃离似的冲出屋子,却见李至泥塑般站在在门口。
她顿了一瞬,一头扎进大雨之中,婢女努力追在后面为她撑伞却只是徒劳。
她被雨水淋的通透,乌黑的长发已经披散下来,湿哒哒的紧贴在她的身上,似无形的压力有了实质的形体,将她镇压在无法言说的情绪之中。
耳边唯有大雨倾泻的哗哗声,她跑到无人的角落,紧闭了房门,滑落在门边失声痛哭。
余妙死了。
白绫在风中翻卷起落,余府上下一片惨然。
元衡郡主独自站在回廊下,目光空洞无措,直直看着不远处黑沉的棺木,好似有一条隐匿的线,将她紧紧困缚。
她抬手捂住脸,想要将这种感觉去掉。
当她再一次放开视线,模糊的目光穿过廊檐间飞舞的白绫,是白袍黑发的李至在一片惨淡颜色中,遗世独立的姿态。
他望着她,眸间已经失了以往的神采。
这样的目光,让元衡郡主觉得毛骨悚然。
她想,余妙的死,将成为他心中血淋淋永不愈合的伤口,不断溃烂,永生永世跟随着他,直到他自己也尸骨无存。
“母亲是因为余妙的临终遗言才嫁给了父亲?”
元衡郡主摇头,“余妙临终时的话,没人提起,因为太过荒唐。我虽对你爹情根深种,却不想用这种方式与他在一起,大概是因为自尊心在作祟吧。你爹也没有提起过这件事,从始至终,你祖父祖母都不知道我与你爹还有这段过往。而余伯父他们,因为太后的关系,就更不会将我的事外传。”
李清懿有些糊涂,“那后来,母亲跟父亲又是怎么成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