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又道:“这个主意,你想了多久了?江姑娘不知道吧?”
风流道:“很久了,从送陈阿吉尸身回去的时候,就开始酝酿了,但直到最近才考虑周全,而且沈科大人来调查钟将军之事,我也可以放心地离开此地了。”
阿云沉吟了一下,道:“所以你在这延州城,混出了名堂,无限的风光,又接收了汪忠平的宅子,又让汪忠平见了江姑娘,便是为了铺垫,便为了受奇耻大辱,又教世人皆知你受此大辱?”
风流只道了一个字:“是。”
阿云叹道:“就算此番行事,前路未明,也是凶险万分,此计若成,非但朝野庙堂之上,认为你是犯上作乱,十恶不赦的大恶之人;武林之士也认为你是江湖败类,叛国奸贼;便是这边关百姓,也会街谈巷议,此生你怕是要背负骂名了。”ъΙQǐkU.йEτ
风流摇头,道:“无所谓,自己想好的事情,便义无反顾去做,又何必在意世人的眼光与说辞,更不计较值得不值得,咱们几个,不都是这般吗?我唯一放不下的,便是她,那一日从监牢出来,当我做出这般决定的时候,竟而也这般痛苦情伤,如那痴情毒粉一般。”
阿云饮干了酒,站起了身,背对着风流,道:“收手吧,天下之事,终究会有天下之人为之。世道本无常,亘古亦不灭,有些事若是上天注定,也不在于你一人之力。”
风流的声音,依然的平静,道:“我已经想了很久,除此之外,我完全想不到比这更好的办法了,也许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而且此刻梁大帅八万援军将至,已经到了要下决定的时候,良机稍纵即逝。
“天下之事,自有天下之人为之,可我又何尝不是那天下之人,而且是最有可能的那个人呢?无论如何,我当竭力一试。”风流起了身,竟又向着阿云的背影,缓缓跪了下去。
阿云没有回身,但他已然知晓风流的动作,却也怔住了。
他的眉头,深深地皱起,他经常握刀的右手,也有了一丝颤抖。
风流做事,完全是出人意料的,包括这次。风流早已打算好了一切,他竟然不曾觉察丝毫端倪。但阿云知道,他已是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也要这般做了,再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良久,阿云叹息一声,缓缓道:“你我兄弟,又何须如此,起来吧。此事我已答应你,也会尽力帮你完成。今日在这里勘察的地形,你所说的机要之事,行军之法,我都一一记下了,回头也会和钟将军一同参详。”
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