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供奉边走边道:“听闻邬通判在城外核查鱼鳞册,当真辛苦,怎么此事如此难查,竟要几个日夜?”
“臣工份内之事,岂能说辛苦,”邬瑾笑意不达眼底,“鱼鳞册向来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容易造册,难以核查,已经张尺在外,不便回收,怠慢之处,万望中贵人见谅。”
张供奉连忙摆手:“看您说的,我是个闲人,等一等不打紧。”
“您若是闲人,我们就更是觍颜食俸之辈,不知陛下离了您,是何人在侍奉汤药?”
“陛下龙体安康,又有皇后太子在侧,邬通判不必挂心。”
邬瑾走向莫聆风,眼神悄然温柔:“莫将军兄长逝世,莫将军悲痛欲绝,我思及魏王不幸,又从小报上看到陛下上月二十二日不朝,因此挂心陛下。”
张供奉脸色微变,强笑道:“小报的消息,真是比朝报还多,陛下听闻魏王的消息,属实难过,因此不朝,身体倒是无碍。”
他尽可能避开邬瑾对皇帝的打探,但邬瑾还是从他的言行中窥见一二——太子与皇后守候在侧,又罢朝一日,皇帝身体必定不佳。
邬瑾了然一笑,快步走到莫聆风身后,进入前堂。
前堂中早早摆放香案,熏炉燃香,接旨之物都已经摆放停当。
张供奉不再赘言,取出圣旨,在众人跪倒接旨后,朗声宣读:
“朕绍膺骏命,闻前宽州节度使莫千澜、知府李清,死不易节,特赐莫千澜敷文阁待制,官李清一子,缗钱五千,
宽州州县不广于前,而官五倍于旧,税赋销蚀,辞浮于实,不再调官为任,通判邬瑾一转,改任宽州知府,侯赋中一转
,任转运使兼知州,调度宽州税赋,以资军用,帅臣莫聆风,多有劳效,官两转,
尔后上下一心,务举实政,辑宁邦家。”
圣旨宣读完,众人互相朝贺,脸上都是一派喜悦之情,但侯赋中从满是升迁的圣旨中察觉到使出反常,心中升起一股忧虑。
知州、知府,竟没有补官?
他若有所思,看向面目平静的邬瑾,伸手请大家落座,让下人上茶。
张供奉看一眼莫聆风,略微躬身,往首座伸手:“莫将军请上座。”
张供奉是皇帝身边常侍,又是敕使,代陛下宣示圣旨而来,本应在首座,虚虚一让是礼数,未曾想莫聆风并未推辞,迈步上前,坐了首座,两手搭放在椅子扶手上,坐的四平八稳。
侯赋中对莫聆风的胆大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