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朝大事,到了邬学士口中,就是非礼相逼?”
傅严若有所思看向身形高大,将莫聆风遮挡的严严实实的邬瑾:“你是无论如何都要站到莫将军这一边了?”
这一场纷杂戏台,他们明火执仗,明枪暗箭,张罗网,罩黄雀,邬瑾却置身事外,冷嘲热讽,处处阻拦,他既然要上台唱戏,那就把他拉进来!
莫聆风站在邬瑾身后,听着他们二人唇枪舌剑,互不相让,似乎都有理,又似乎都藏私,傅严的声音尤其难听,“嗡嗡”作响,一直往她耳朵里钻。
她记着莫千澜的话,要管好自己的心,忍耐着傅严对邬瑾的污言秽语——傅严是御史,风闻奏事便是强项,无中生有更是能手。
这张嘴滔滔不绝,莫聆风头脑发胀,死死管着自己的心。
她站的不舒服,因为火盆离她不远,正在烘烤她的后背,汗珠从额头上滴下,外面一层火,心里一层冰,煎熬的她身心皆疼。
焦躁,为邬瑾淌这滩浑水而焦躁。
冷漠,因莫千澜的叮嘱而冷漠。
心里吵闹,外面也吵闹,她耗尽力气,才能纹丝不动,炭火让风一吹,火光人影满壁游走,晃得她眼睛疼。
她挪动脚步,邬瑾察觉到她的躁动,也随之挪动脚步,挡住傅严的目光。
就在这时,傅严忽然扭头看向内侍。
他看不透莫聆风打的算盘,究竟是要留住金项圈,还是有意拖延,等待后援,不入御史台。
“中贵人速去请旨,莫将军拒不从命,邬学士倒行逆施,亦有谋反之嫌——”
莫聆风忽然从小几上拿起茶盏,掷于地上,捡起一块碎片,自邬瑾身后蹿出,纵身扑向傅严,肩胛撞翻他在地,一只手顶住他胸前,另一只手夹着瓷片,举在傅严眼前。
“傅严!你再聒噪,今日便都不要活命!我先把你这狗脑袋割下来!”
一旁内侍、护卫吓得呆住,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
傅严结结实实摔在地上,脑中天旋地转,眼前直冒金星,还未定神,就见莫聆风双目炯炯,杀气浩浩,举利器相向,惊的后背一片冰凉,闭紧嘴巴,半个字都不敢再说。
邬瑾见护卫似有拔刀之意,猛地回过神来,火速蹲下身去,抓住莫聆风的手,抢出碎瓷片,掏出帕子,擦拭她的手指,随后将她扶着站了起来。
他佝偻着腰,看她手指,面孔离她很近,她看他丰神俊秀,身姿峥嵘,眼眸里却有难以掩饰的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