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要被莫府吞没的怪异之感也消失不见,好像让他尿出去了似的。
方才说话的仆人见了他,又躬身道:“邬少爷,晚饭给您备到哪里?”
“不吃了,我回家去。”x33
他急急忙忙要走,殷北这时候从二堂过来了,见他从书房出来,又是满脸急色,忙道:“邬少爷有事就吩咐我,您先吃点东西吧。”
邬瑾一边往外走,一边摆手:“我回家。”
“我送您。”殷北立刻跟上去,吩咐下人备马,又取一件鹤氅给他御寒:“今天刚送来的,还有些衣裳,都是按照您平日穿的样式,您明日试试。”
邬瑾伸手接过,没有细看,穿在身上,果然觉得暖和不少,和殷北打马至十石街外,滚鞍下马,交还缰绳给殷北,急急往里走。
十石街里鲜少有灯火,街道两侧房屋寂静,偶有喝骂声和哭声,都压的极低,似乎怕人看了笑话去——邬瑾只消一听,便知道是新搬来的人家,还体面着,骂和哭都在人后。
他侧身避开杂物,快步走到家门前,门开着一条缝,里面透出来一点昏黄的灯火,他连忙推门进去,轻声道:“阿娘。”
邬母正往头上包头巾,要去莫府找他,见他回来,放下了心:“回来了。”
她扭头朝屋子里喊:“他爹,回来了。”
“好,”邬父也未睡,“老大进来坐。”
邬瑾腹中又是一串长鸣,邬母抬脚就往厨房走:“快去烤火,我去给你煮碗面,给你留着汤的。”
邬瑾迈步进大屋,脱去鹤氅,搭在床栏上,这时才发现这件皂色鹤氅看着平常,里面却不知是什么皮制的,触手柔软暖和,就把鹤氅翻了一翻,遮住里衬,以免爹娘不安。
他见邬意睡在床板搭的小床上,睡的雷打不动,就上前把他的手塞进被子里去。
转身接过邬父手中火箸,他拨开炭火,往里面加了一块炭:“爹,要不要解手?”
邬父摇头:“我自己能去,现在路上冷了吧。”
“冷,我明天去称一秤炭回来,饼铺里还暖和吗?”
“不要去买,今年什么都贵,饼铺里暖和的很,别看你现在挣的多了,往后花销也呢,你也到娶亲的年纪了。”
邬父看看熟睡的邬意,低声道:“我和你娘商量了,你挣的银子都给你攒起来,明年春闱过后,就给你买座宅子,好说亲事。”
“亲事不着急,”邬瑾笑道,“程廷也没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