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席喽……”
随着老茄包子拖着长音的一声吆喝,整个院子里杯盘交错之声立时响起,如交响乐般。
家里的这些人,走马灯似地开始穿梭起来。
“兄弟,你不整两句儿啊?”王秉春手捏小酒杯,眯眼问道。
钱亦文笑笑:“王哥,三合堡的规矩,不是这样的……”
“啥样的?”
“你看着哈,是这样式的……”
钱亦文说完了话,抄起大酒壶,逐桌走过去,微笑相敬。
能喝的,就多倒点;不能喝的,象征性地意思一下,也就是了。
王秉春一旁看着,念叨了一句:“也不错,实惠,还省嘴皮子了……”
刘丹凤白了他一眼:“谁像你们那帮人,一天天净整那没用的……”
王秉春翻了翻眼皮,说道:“那也比你们强。开个会,‘首先呢……然后吧……接下来……最后啊……下面,欢迎领导来总结两句……’”
形象生动地表述完了之后,拿鼻子哼了一声,低头喝酒,并不敢多看一眼。
钱亦文敬了一圈下来,重又坐回桌边时,也费了不少时间。
人家阎春生都已经抹完了嘴,起身帮着端菜盛饭去了……
看了看王秉春的脸,已微微见红,钱亦文说道:“王哥,下午还得开车回去,你就少喝点吧。”
“那么多桌,你说的都是‘多喝点儿’,咋到我这还不让我喝了呢?”王秉春一礅酒杯,嗔怪道。
“王哥,开车尽量不喝酒……再说,车上还有家人呢,你不得加点小心吗?”
“嗯,大记者在车上,是得多加小心!”
王秉春的话,听起来是一句玩笑话。但又有谁知道,他是真的不敢让刘丹凤有闪失呢?
?了杯中酒,王秉春说道:“不喝就不喝,一会儿给我灌一瓶子,回家就着那块儿血肠喝去。”
刘丹凤又瞪了他一眼:“那是给你的吗?”
“二大爷,我吃点行不行啊?”王秉春无奈求助。
二大爷微笑着,也不点头,也不摇头,自己回家琢磨去吧。
人客全都散尽时,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
难得吃一顿全猪的席,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大家都跟着东主高兴。
那边,一桌桌的已经开始收拾了。
这边,徐会计和老茄包子才晃晃悠悠地离席。
二人相扶着走出门外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