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这么多年,他还能感觉到那份柔软厚实的暖意:他记得自己曾揪住她的『毛』,跨上飞奔;也总想起寒冷的山窟里,相互依偎;他还跟着她一起对月长啸,嗷——嗷——嗷……
他往山下走,苍白的月亮升上崖顶。他忽而想扯开嗓子吼,可吼不出来了,也没人和他一起吼。而离开后山的路又窄又陡,堆砌石阶,哪里是狼可以尽兴奔跑的呢?
最终,他只是踩着自己的影子,像一个沉默的孤魂走回去。
寨子正逢一片欢腾。“风媒的商队来了!”巴狼望见族人欢叫着涌向寨门,『妇』人们匆忙拿出硝好的兽皮、晒干的草『药』,娃子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乐不可支。风媒的商队总会带些花花绿绿的糖饴子、糖面人,还会变戏法哩。
变数!巴狼心头一凛,快步赶过去。
二十多个风媒跨坐羚蜥,鱼贯穿过人群。羚蜥的三趾肉垫轻快着地,有力弹起,跃过地面凸起的石块。它们跑得快,耐力足,敢和虎豹冲撞,翻山越岭更不在话下。在八荒,只有浪迹天涯的风媒一族才能驯服不羁的羚蜥。
几个娃子迫不及待地凑过去,羚蜥两侧挂着一只只沉甸甸的箩筐,用防水油布裹住。娃子们偷偷掀起油布,往里瞧。
“都别挤,小心些,糖饴子有的是。”骑在最前头的风媒弯下腰,拍了拍一个光头娃子的脑门,随后一抖身上的彩『色』斗篷,凭空翻出一簇红艳艳的野花。他双手一搓,“**!”花瓣四散飞溅,一颗颗红彤彤的山楂饴糖像雨点蹦跳出来,惹得娃子们尖叫疯抢。
一行风媒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他们个头瘦小,全部披着彩『色』斗篷,脚踏尖头靴,淡银『色』的头发用彩带扎成一根根小辫子,辫梢缀满了珊瑚珠、白砗磲、绿松石……他们的眼睛是灰『色』的,两耳奇长似角,耳尖随着吹过的风一直颤动不休。
“风语兄弟,好久不见啊!”巴雷的豪笑声遥遥传来,围聚的族人纷纷让开一条路。
最前头的风媒勒住羚蜥,轻盈跃下,似一片随风飘落的树叶。他面目柔和,八十来岁,在风媒一族正当壮年。
“你好,巴雷朋友。”风语迎上巴雷,双臂交叉于胸,行了一个风媒特有的问候礼,“愿你我追随风的足迹。”
“哈哈,愿你我追随风的足迹。风语兄弟,这次你们定要在俺这边多住些日子,至少过了立冬的‘火盆节’再走。”巴雷热络地揽住风语,这帮风媒来的真是时候。一来族里人心惶惶,急需抚慰;二来,万一马化上门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