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阎罗殿的东北角,有一座小小的庭院,木爷就住在这里。
冥界久经战火,就连阎罗大殿,都是一副萧条之象,更何况这座不知建于何年何代的小院了。
看着眼前的破败,我多少有些心酸。
倒不是嫌弃没有人伺候他的起居,也不是气愤没有人前来拜谒,毕竟我知道,木头喜静不喜动,选择住在这是他自己的决定。我只是觉得,一个跟着我南征北讨的兄弟,本该是最年富力强的时候,却有了一种老态龙钟避世而居的样子……哀大莫过于心死,眼前种种,我还是逃不开罪责。
“师父,您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您也好和木先生多聊几句。”祝一帆很有眼色地停在了门口。
我点点头,独自一人进了院子。
木爷就坐在院子当中的假山石上,身子半靠在柱子上,眼睛呆滞地望着天际。
我抬头看了看,天上雾蒙蒙一片,什么都没有。
我静默地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也没开口。
就这么做了大约一刻钟,木头终于收回目光,淡淡道:“卜爷,你说,既然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我们奋斗的意义是什么?”
我皱了皱眉,缓缓道:“正是因为不为尧存,不为桀亡才是我们奋斗的意义。如果事事都是老天爷说了算,那才是天下最大的不幸。所以,我们才要求的是人治,而非天治。应之以治则吉,应之以乱则凶。强本而节用,则天不能贫;养备而动时,则天不能病;循道而不贰,则天不能祸。就是这个道理。”
“呵呵,可既然人能把握自己的命运,那为什么我会输的这么惨?”木头闭眼道:“是我不够努力吗?还是说,我还不配掌控自己的命运?”
“木爷!”我迟疑片刻,努力道:“走到今日,说到底,还是我的罪过。当初,我就不该让你去当这个卧底。八万魔族兵,换我们一个木爷,依旧是我亏,亏的当掉了底裤。”
“不,不怪你,是我自己要去的,我以为我能感化她的。”木头道:“我知道,夜玲珑的死,是所有人的众望所归,她到最后的顽固不化,也说明她死有余辜。可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我就不能幸运一次,也赢老天一次。”
“赌,十者输七八,不是你运气不好,是你恰好压错局!”我低声道:“木爷,走出来吧,我相信,但凡夜玲珑还知道珍惜一点你的情谊,她也不希望你如此颓废。”
木头摇摇头,忽然站起身道:“罗卜,我不是走不出来,我是想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