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到顾庭芳跟前,俯身耳语了几句。
男人翘着二郎腿,指间在椅子的扶手上随意的敲击着,当时越的声音传入耳膜,他整个人微微顿住。
挑眉,他惊愕的看了一眼时越。
迎着他不可思议的视线,时越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殷鹿竹当真是占着楚湘王的军功,竟如此目中无人,先是枉顾君令,将白言辞折磨至此。
眼下,又在荣国侯府门前将当家主母折磨成那个样子。
就算君上看重楚湘王府,此次也定是不会轻饶了。
时越正等着顾庭芳下令处置殷鹿竹,却见他问了一句,“那殷鹿竹的伤要紧么?”
“……”时越整个人霎时便愣住了。
他看着顾庭芳,一时之间竟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此刻他该做的,难道不是惩治那殷鹿竹,好给荣国侯府一个交代么?
怎么倒还关心起他的伤势来了?
“很严重?”见时越不说话,顾庭芳不禁催促了一句,当即便要站起身。
见此,时越立即摇了摇头,“皮外伤罢了,区区妇人的一根簪子,还能要了他的命不成。”
闻言,顾庭芳这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却是连自己都不曾发觉。
“让宫中御医去给他看看,这殷鹿竹素来娇生惯养,身体羸弱,没受过什么苦……”
说着说着,顾庭芳的声音渐渐的熄灭了下来。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许的暗沉。
“算了,他活该!”
时越了然的看他一眼,这神情,分明就是想起先前被那殷鹿竹拉来挡箭的事儿了。
时越叹息一声。
说起来,那殷鹿竹还当真是丧心病狂,竟敢拽君上挡箭!
这也便罢了,竟还伪装成一幅救了君上的模样,连自己都给他骗了!
顾庭芳也不曾在荣国侯府久待,没多会便离开了。
马车缓缓朝着皇城的方向驶去,时越疑惑不解的看了他一眼又一眼,终究还是没有忍住的问道。
“君上,臣发现,您近来,似乎对那殷世子格外的宽容。”
顾庭芳一手随意的撑着脑袋,听到时越的话,他只是轻轻扯了下唇瓣。
“无所谓宽不宽容,只是觉得,他很好用。”
时越:“……”
一时间,谁也没有再说话,只有马蹄哒哒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