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所漂荡而下的棺木,据说,里面的尸首都是乔家人。”
“这,这也就是据说的。”
“我近些年被不少人缠上,总有人说我姓乔,追着我不放。”
杨冠仙抬眼,细细打量她眉眼。
真没在她脸上看到半分和世子相似的感觉,倒是和去年那个乔夫人,至少有那么三四分像……
杨冠仙鬼使神差道:“那,你姓乔吗?”
说完惊出一身冷汗,怕被她直接投河里喂鱼。
夏昭衣澹澹一笑:“我姓夏。”
杨冠仙看着她清澈的眼眸,坦坦荡荡,没有半分说谎的模样。
要么,她将自己都骗了,要么,她真的是夏家遗孤?
杨冠仙觉得脑子好乱……
夏昭衣眉梢微微扬起:“看起来,有人跟你说了什么,或者,你信了什么。”
杨冠仙冒出冷汗,险些将手边茶盏撞倒。
上好的白瓷底座发出摩擦声,夏昭衣望去,道:“当初从容悠闲,遇事沉着,冷静无畏的醉仙楼大掌柜,如今竟诚惶诚恐了。”
杨冠仙浮起几分自嘲:“这世上能有几人不负初心?短短一年尔,杨某挨过饿,受过冻,遭过打,破过财,难免,难免。以及,”他看向少女,“阿梨姑娘,咱们五年前,其实没有打过交道的。”
“未曾去联络过当年故友?”
杨冠仙轻叹:“历世坎坷,难以联络,寄去书信如石沉大海,没有回音。徒步靠脚走去,却是千里迢迢。若途中遇到兵马,还得提前绕道。以及不时一场大病,只能强撑硬捱,看命数留不留人。待终寻到故友旧居,要么人去楼空,要么家业已散。”
说着,杨冠仙抬头望向石亭内顶,眼眶变红:“我那二弟跑去云游了,他云游前常会书信给我,偏偏我被逐了出来。他的信我并未收到,至此,再难以联系我,我也寻不到他。”
“你遇到过姓乔的?”夏昭衣道。
忽然一转的话锋,虽仍是平静语气,却将杨冠仙又吓一跳。
伤感气氛被破坏殆尽,荡然无存,他睁着眼睛看向少女,张口结舌。
夏昭衣抬手斟茶,澹声说道:“夏家军,信我。百友,信我。我师父,便是你们口中的离岭尊者,也信我。每个人都比你更了解夏家,更近夏家。你,为何不信我?”
她眼皮轻掀,看着杨冠仙,明眸清澈澄净,依然坦荡。
杨冠仙愣愣看着她:“阿梨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