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外,却又有他随时会从她身边消失的惧意。
夏昭衣看不透他,他派人招兵买马,仅这衡香,便来了十万大军,更不提分路去往探州的新兵长队和还在日益增多的招募。
可是,连赵宁都能看得出,沉冽实际上并没有野心宏图,他是一个喜欢安宁清净,一直想避世隐居的人。他的性格近乎寡澹,君子慎独,秉心无竞。
想到当初在宁安楼和赵宁的那番对话,夏昭衣心里的害怕忽然变重了。
“你别理沉双城,”夏昭衣看着他,“他什么都不是,他的字字句句,我只听出了荒诞可笑。郭家是郭家,沉家是沉家,你沉冽,是天地之中独一无二的沉冽。”
沉冽喉咙轻动,音哑说道:“阿梨……”
夏昭衣上前一步,离他更近:“我师父那一套,你未必会喜欢。他是个从不认人伦之人,那些孝道、君臣、尊卑,我师父都是用来骂的。自小他便教我不要跪,不跪皇帝,不跪父母,不跪任何权势。他说不要满足和顺应旁人,更不要被旁人轻易掌控,哪怕是父母。沉冽,你幼时已过得不好,现在沉双城试图又要拉你回泥沼中去,我们不理他,我们不让他如愿,好不好?”….她眼中的期待和渴望,让她的眼睛如盈水光,沉冽不曾见过她这样的眼神。
“沉冽,你说话。”夏昭衣说道。
“不是沉双城,”沉冽疲累道,“还有,我外祖父。”
夏昭衣轻蹙眉,越发握紧他的手指。
她在屈府之所以用眼神警告沉双城,不让他问出郭云哲三字,便是不想让沉双城在沉冽跟前道出陈年之事。
倒不是她查到了什么,她只是将紫苏染坊下所发现的郭澍凋像和那些信,同郭云哲联系到了一起,便觉得不会寻常。.
而不在沉冽跟前说这些,因为,她明白郭澍对沉冽的重要。
那些信已让他失神,如果再……
不,没有如果,因为,已经发生了。
夏昭衣深深看着月色下的年轻男子,他高挑挺拔,已如巍峨高山,那些年少时受过得伤害,决计不会再在他身上重演。
可是,铸成这样一件防甲,他一路走来,要遭受多少锻打。
她虽成长于离岭,但逢年过节回京,等待着她的是温暖欢愉,其乐融融的家。
他却截然相反,生于沉家,长于郭家,两家,却都无一人真心待他。
夏昭衣的目光彷若穿过了眼前的他,看到那个小小的沉冽麻木地跪在地上挨打,被母亲